“全真教不同于一般的江湖門派,教義傳播,門徒極多,這樣的勢力,怎能不與官方聯系密切?”馬鈺輕嘆,“也正因此,全真如今雖然如日中天,可也如履薄冰。”
“萬物平衡,自然之理。”對此,燕飛沒有任何的意外,與朝廷合作,歷來如此,“不過話雖如此,可這兩年我也偶爾聽聞六扇門連連遭挫,想來對咱們的把控也遠不如前了吧?”
猛然看向燕飛,馬鈺沉聲道,“師弟,你究竟想說什么?你改革全真體制,除了想要借助群眾的智慧走寬大道,可還有別的目的?”
“師兄你先告訴我如今朝廷六扇門對全真、對江湖的把控力如何。”直視著馬鈺的雙眸,燕飛不答反問。
“...如你猜測大不如前,且還在不斷削弱。”迎著燕飛堅定的目光,馬鈺輕聲道,“這些年來雖然看似平穩,可西域、大理、吐蕃等各地武林無一不對中原伸出觸手,表面無事,暗地戰斗不斷,六扇門首當其沖,損失慘重,再加上六扇門過于急切地想要重振往日之風,引起了中原武林的反彈,所以,六扇門如今的處境并不算好,而朝廷方面,新帝也被太后等人束縛,剛剛伸出來的手腳再次被捆綁了回去,一些新政徹底被廢,北伐之事更是再次擱淺。”
“若然如此,師兄,你以為咱們全真是否有可為之機?”燕飛終于說出了那讓馬鈺內心沉重的話。
“師弟,全真傳的是理念,教的是大道,做的是無為。”馬鈺凝聲道,“是否可為,這并不是你我修道之人該貪圖的。”
“師兄當知我為人,師弟我豈是貪圖權利榮華之人?”微微搖頭,燕飛嘆了口氣道,“師兄,若是有朝一日,山河染血,生靈盡被屠戮,全真可愿挺身而出?”
“無為而無不為,盛世避世,亂世出山,道家本就如此。”馬鈺朗聲道。
“既然如此,師兄你就應該贊同我的想法。”燕飛輕聲道,“師兄,你相信嗎?我看到了未來!
在未來,蒙古將會崛起,橫掃八荒**,鐵蹄所到之處,萬物低伏,殺戮無盡,彎刀染血,至少兩億生靈被屠殺殆盡,而這繁華錦繡的大宋亦不可避免!”
燕飛不是種族主義者,無論是蒙古還是其它的民族,他都能平等看待。
可有些事情卻并非民族狹隘那么簡單。
蒙古崛起,無敵天下,可代價實在慘重,燕飛雖沒有匡扶天下之心,可那樣的血腥世界,他也著實不想看到。
傳道天下,見識人間百態,縱使人生艱難,蒼生依然努力地活著,生命之可貴遠非史書上簡簡單單的幾個數字所能代表。
修道越深,燕飛越有如此感悟。
不是想當救世圣人,只是如果什么都不做,安靜等待那日的到來,然后獨坐深山,靜觀潮起潮落,燕飛自問過不了心中這一關。
他還達不到心中唯有天道永恒的境界!
修道即是修心,隨心而為,心中不想要那樣血腥的世界,那就努力去阻止,僅此而已,燕飛所想遠沒有馬鈺所認為的那么復雜。
“師弟,你所說..實在讓為兄難以相信。”沉默半晌,馬鈺搖頭道,“而且,雖然現在朝廷混亂,對江湖的掌控也越發的力不從心,不過,它依然是支撐天地民心的擎天巨柱,這并非全真區區一個江湖門派所能撼動得了的。”
“師兄并沒有真正理解我的意思。”笑了笑,燕飛道,“我并非是要全真現在去顛覆天下,我只是想要未雨綢繆。
暗中積蓄力量,十年、百年,聚沙成塔,真等到那一日降臨,天下需要強大的力量拯救之時,我全真再站出來便是!”
“十年、百年?”馬鈺微微一怔,看著燕飛,突然道,“師弟,說起來咱們從相識至今也有二十多年了,二十多年光陰,師父去了,師兄也老了,可你卻沒有絲毫的變化,依然如昨日,青春年少,豐神俊朗。”
“這是《先天功》的功效,師兄不是知道嗎?”燕飛笑著反問。
擁有無盡的生命,生機旺盛,燕飛自然不存在老去的可能性,為了解釋這種不同,他一直用《先天功》的純陽先天真氣來解釋。
畢竟就算是師父也沒有純陽的先天真氣,沒人知道純陽的先天真氣究竟有何等功效。
無人可以驗證的東西,自然他說什么就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