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
連串清脆無比的金屬撞擊交鳴聲,充斥在整個浩大的殿內。
尹一元站在大殿正中,手掐劍訣,正在引導著二尺長的飛劍做出諸多攻擊。
一道道劍光拖著長長的曳尾,似彗星襲月,如白虹貫日。
嶧山府君正襟危坐,身周似有金光環繞,任那飛舞搖曳的劍光不斷朝他攻擊,可不論那把飛劍如何變幻形態,始終不能近其身邊一尺的距離。
非但是嶧山府君自己,還有他身邊的守一女,同樣被那金光籠罩覆蓋,不受飛劍攻擊的半點影響。
“殺伐第一,不過爾爾。”
嶧山府君緩緩站起,面容無一絲悲喜,平靜地望著尹一元,發出宛如洪鐘大呂似的聲音。
最后一個爾字落下,嶧山府君忽然伸出右手,出手如電,那二尺長的飛劍,一下被其用食指和中指夾住。
飛劍嗡嗡震顫不停,可絲毫不能掙脫。
“不可能!這是……”
尹一元俊美的面容扭曲起來,眼中滿是不可思議之色,額頭上更有汗水滾滾,頭發上似有蒸騰之氣。
他自得了這飛劍之術,日夜洗練,已然操縱隨心。
妖邪鬼魅,任他變化多端,手段盡出,往往一劍祭出,盡可破之。
這趙無咎昔年是一府知州,枉死之后,成就厲鬼。
三十年前就被他師父鎮壓于此,念其冤屈,未徹底斬殺,不想后來這趙無咎脫困而出,氣焰越發兇頑,呼嘯聚眾,成了一大妖魔。
他此次來嶧山,就是為了完成當年師父未盡之事,本以為他飛劍之威,足以擊殺此獠。
然,此刻任他全力施為,始終無法傷到這嶧山府君分毫,反而被其輕易制住飛劍。
“神祇之力?!”
尹一元看著那道道金光閃爍,驀地醒悟過來,驚呼出聲。
再度看向嶧山府君,雙眼之中是前所未有的驚懼,“趙無咎,你你你……”
一連說了好幾個“你”,尹一元最后的話卻幾乎說不出口。
嶧山府君手指夾著飛劍,面容依舊無波無瀾,平靜無比道:“本座倒要多謝你那師父,將我鎮壓于此,不然哪能得了這份機緣。”
“師兄!”
那高壯的女子手持大劍,好不容易從一陣彌漫的黑風沙塵里殺了出來,驟然見到尹一元的情況,登時不管不顧就要沖殺過去。
尹一元臉色驟變,凄厲喊道:“師妹快逃,這妖魔篡了山神之位。”
“什么?!”
此言一出,正在和曹軍衛、槐木妖姬糾纏的徐家三兄弟,聞言齊齊動作一頓。
在場奔逃慌亂的妖魔鬼魅,亦是心頭一驚!
名川大山,多有靈性,可誕生神祇。
有位格,得封敕香火者,是為正神。而有位格,無有冊封祭祀者,為草頭神。
有鬼魅精怪妖魔者,往往會趁一些山神河神,位格未成或者香火衰微時,竊奪神位。
這嶧山雖是大山,但地處荒僻,想要封敕,自不可能,但已有位格,這嶧山府君竊奪神位后,已可算是草頭神。
尹一元的飛劍祭煉日短,劍不銳利,法不精深,一去六七丈,遠未到一劍破萬法的地步。
這嶧山府君得山神之位加持,輕而易舉就將其擋了下來。
難怪這妖魔敢以府君自稱!
難怪敢如此大張旗鼓的開府建衙!
這時,大殿之內,不論是哪一方都明白過來,為何這嶧山府君以府君自稱。
成了這嶧山山神,可不就是府君么?
……
哐啷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