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他實力增長,術法漸強,心性不自覺也有了許多改變,已經有了幾分隨心所欲的意思。
幾人閑言碎語說笑了幾句,目光不由又望向運河遠處。
運河河面比之此前的河段,又顯開闊許多,水流平穩,粼粼波光之中,倒影著千帆。
此時已經是進入夏季,臨近端午,按說應當頗為酷熱。
但樓船之上,不時有清風陣陣拂過,天穹之上,又恰好又一朵宛如棉絮的白云漂浮,恰好擋住了那直射而下的日光,使得一路行船,都頗為舒適宜人。
“怕是玉京已經不遠了!”
丁丘遙目遠望,依稀見著寬闊的運河遠處,似有影影綽綽浮現出的虛影。
“確實是要到玉京了。”
旁邊的李直上前來,左右顧盼看了一眼運河兩岸,指了指其中一處河段邊緣一塊豎立的大石,“那處是九頭碑,是前朝傳下來的一塊碑文,過了這碑文界限,距離玉京也就不遠了。”
說著,李直抬頭看了一眼前方的兩桅白帆,又伸手微微感受了一下風向,“按這般風向,或許再有白日便可抵達了。”
“一路兜兜轉轉,終于得見玉京了!”丁丘臉上也露出了興奮之色。
其實從樓船上往岸邊望去,已經能感受到幾分與其他河段不同的地方。
運河之上的船只漸多,兩岸的各種住房建筑連綿,不時能夠見著人群打馬飛奔,又有商旅連綿的車隊,還有許多在運河兩岸謀生計的人流來回走動。
“還須半日么?”
裴楚聽完李直的話,心中也微微有了幾分期待。
輕輕抬了抬手,忽然那吹著白帆的風猛然大上了些許,將兩面白帆灌滿,樓船行走在運河之上,速度再次加快了三分。
“便知是裴……裴兄的手段。”
李直感受著樓船乘風破浪,加快了不少的速度,不經側身望向裴楚,心頭滿是感慨。
他望來玉京不少次,但從沒有一次這般順遂愜意,不但一路少有被烈日暴曬,也未曾有雨水侵擾,就連風向都恰到好處。
最初他還覺著平常,只當是運氣好,可慢慢的就發現了,這并非是他們此行太順,而是裴楚運用了術法之能。
“若非明年就是春闈,家父……家父……我當真想同裴兄一起修道,做一方外之人。”
李直輕聲嘆道,他此次的文科舉,關系其父和整個家族,若不是家中單傳,難以拋開,他還真想扔下這些東西,拜入到裴楚門下。
“哈哈哈……”旁邊的丁丘聽到李直的感嘆之余,忍不住笑了起來,“玉泉兄,我輩讀書聲,當以天下為己任,如何能有這般出世的想法。再說,你便是想要拜入裴兄門下,可也得看他收不收你。”
“哈哈哈……”
幾人頓時齊齊笑了起來。
“玉京,玉京到了!”
不知何時,樓船下方的甲板上,有水手高聲呼喊了。
船借風力,本是半日的行程,這一次不過一個多時辰在運河樓船上,就已經能遠遠望見一個巨大城池的輪廓。
樓船之內,正在讀書或是休息的諸多舉子和往來客商,一個個都鉆了出來。
有人是第一次來玉京,有人往來多次。
可不論多少次,此刻,這些站在樓船上的人,望著越來越近的玉京城,個個都發出了驚嘆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