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金鐵震顫的聲音響起。
陳素隨手將插在一旁的長槍拔出,那長槍足有丈余,比之李霽手中的還要長出一截,尤為不尋常的是,槍身并非尋常的白桿子,而是世間少有的金鐵所鑄。
且那金鐵的槍身伴隨著陳素的手上發力,隱隱顫抖,顯現出了非尋常金鐵大槍的韌性。
這大槍是陳素在司州時,手下人收羅而來,據說是前朝時某位大將所有。雖非法器,但材質罕見,已可算是尋常意義上的神兵。
若非如此,前面陳素匹馬單槍,也不能一槍將萬斤的石車挑飛。
“不,我是被迫的。”嚴昌令坐倒在地上,心膽俱裂,連連朝后退卻,口中狂呼到,“我是被浮羅教妖人擄走,萬般無奈之下才從賊的,我整肅軍紀,救了許多人性命,你們不能”
嗡
大槍槍桿輕顫,長有一尺的槍頭鋒銳如利劍。
正當陳素準備將嚴昌令一槍挑飛,忽然她臉色一邊,驀地回頭一把拉住旁邊李霽,飛退而去。
轟
地面沙石破裂,泥土飛揚。
在陳素和李霽兩人所站的位置,突然一根數人合抱粗細的藤蔓破開地面,伸向高空生長。
“這是什么東西”被陳素拖拉著倒退的李霽面露疑惑不解。
轟隆隆
巨響連連。
一根接著一根的藤蔓不斷從地面生長而出,數量幾乎有數十之多,覆蓋了山口的各個位置。
那巨大的藤蔓,宛如活物,在足足長了十多丈長之后,如同鞭子一般朝著地面拍打了起來。
頃刻間,被鳳塘軍和越北關守軍控制住了的局面,立刻混亂一片。
那足有一二人合抱粗的藤蔓,鞭打在地面之上力量何其強橫,尋常人被抽倒之后,幾乎瞬間被壓到了地底,血肉模糊一片。
“圣師,是圣師來了”
“圣師,快救救我等”
“求圣師搭救”
地面上,那些慌亂無措的浮羅教眾里,有人見著那藤蔓陡生,忽然大聲呼喊了起來,甚至有人淚流滿面磕頭匍匐在地。
“哈哈哈”嚴昌令半跪在地,臉上露出了狂喜之色,口中連連大叫著,“圣師來也,圣師來也,哈哈哈任你多少兵馬,在圣師面前也是無用。”
“鳳塘軍,全數退出山口”
接連躲避開那巨大藤蔓拍打的陳素,手中長槍高舉,朝著后方人馬混亂的鳳塘軍高聲下令。
在山口前,突然遭遇劇變的蘭頗和狄五斗等人,也是紛紛做出應對。
或是躲避那巨大的藤蔓的糾纏抽打,或是以手中的刀劍,朝著這些藤蔓劈砍。
這些藤蔓看著粗大,宛如活物,但并非刀劍難傷,只是,尋常人氣力有限,動作也不見得夠矯捷,手中又非利刃,往往只是在那些藤蔓上劈砍了幾下,就完全無用。
“一燈能發千家焰,尺水翻成萬丈波”
正在眾人慌亂見,一個幽幽淡淡的聲音在混亂的山口響起。
不少人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就見山口的絕壁之上,一根粗大的藤蔓憑空從堅硬石壁破出。
那藤蔓盤踞如蒲團,上面坐著一個頭戴破巾,身穿粗布衫的道人,神色淡淡地望向下方。
“素素,這人又是誰”
跟著陳素接連避開了那些藤蔓拍擊的李霽,見著閃避上那盤坐在藤蔓上的道人,神色好奇地問道。
她從蘭頗那里,還有其他處的見聞,早知曉世間有神通術法,可這般突然憑空生出數十條巨大藤蔓的法術,還是平生第一次見。
陳素緊緊握住長槍,望著那頭戴破巾的道人,神色凝重到了極點。
哐當一聲,一把巨大的斧頭閃過。
一根粗大的藤蔓從根莖斷裂,倒在了地上,仿佛活物一般,不斷亂抽亂顫。
張萬夫氣勢迫人,大步到了陳素身邊不遠,望著那頭戴破巾的道人,濃眉緊蹙,似在自言自語,又似在回答李霽的話,“浮羅教,左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