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從羅寶節分析心理的能力來說，這也算是一種認知，或者是對于更上層的不敢得罪。
方莫并不知道是哪一種，只不過他不好說的太過分，否則讓這只老狐貍看穿了，那可就一切皆休了。
然而，他不說，對方卻會說。
劉大巖仔細地想了想，琢磨了一番方莫的心態之后，心下直接就確定，這是一個同路人。
“其實，路子都是人走出來的，像是我這種貨流公司，有時候是會接觸到這些的。”
試探性的，他說了一句。
我去！
這么簡單的嗎？
幸好方莫心臟也算很大，否則就這么一句話，他就可能會露出馬腳了。
嘩啦啦！
恰在此時，來了幾個下人，開始收拾餐具，一時間倒是讓方莫不太好說話了。
剛好，他也稍微思索了一番。
等到下人們離開，把這間客廳留給兩人之后，他才看了一眼四周，開口道：
“莫非劉總有類似的路子？”
“通用貨幣，我倒是不缺，不過人總是要為了未來而努力的，只是看眼下，終歸有一天會陷入到麻煩當中。”
為了表示自己沒有其他想法，他還解釋了一句，如果對方轉移話題，他也可以跟著一起轉移話題。
“是啊，人總是要為了未來而努力。”
劉大巖卻感慨一番說了這么一句，絲毫沒有懷疑地抬起頭，鄭重地看著方莫道：“方先生可是真的有意如此？若是您有意，我可以幫您聯系聯系本地的一些買家和賣家，不敢說多，賺些材料通用貨幣還是沒問題的。”
這是……上鉤了嗎？
方莫內心在狂笑，心說自己果然有天賦，但是在這種情況下，他還是保持著平靜：
“宗師可能不會喜歡這些齷齷齪齪之事，那些人若是不可信，我可不敢去。真要有心，劉總就幫我在良省穿針引線一番，別讓他們都把好處拿了。”
這是什么意思，難道是在跟我說，之后可以聯合在一起嗎？還是說……他在良省沒有多少關系？
劉大巖本身也是一個聰明人，實際上他也懷疑過這個方燁，不過稍微想了想之后，他卻又覺得，這是在胡思亂想。
一個出身很低的人，除了方莫那種直接跟宗師有瓜葛的人之外，怎么可能會有多少機會呢？
再想想他都不敢插手的良省亂局，劉大巖覺得自己懂了。
可信嗎？
輕輕一笑，劉大巖低聲道：“可信之人，漢東還是有不少的，只是先生您是現在去見，還是等過幾天，貨物一起來的時候，再去走上一遭呢？”
“劉某人是不會去做這些事的，但旁人都覺得我是大人物，劉某也是身不由己，但摻和其中，那是絕對沒有的。”
出身低，成就高的人，劉大巖見過不少。
大部分對于曾經的遭遇，都有一種憤恨，要是知道他是食利階層……
說不定會憑空對他多幾分怨氣，因此他也給自己多套了一層身份。
“劉某也就是幫著他們運輸些貨物，不為賺錢，主要是家鄉人請托不好推辭。”
一個為了鄉親們，不惜污濁自身的人設，豁然而出。
要是旁人知道他們倆人都在想什么，恐怕大多都會古怪地看上兩人一眼，然后大感佩服地叫一聲……
您，就是演技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