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吾親友:
范良體衰,時日無多,恐臨別時,不能將一切說清。
故,留此書。
一,范良死后,遺體之一切,但凡可用之處,盡皆捐出,以供醫用。
二,范良死后,所有財產,均分三份,一份均送與我還未出生的重孫或者重孫女。一份捐贈與希望工程,建一所學校,務必勿用范某命名,大不吉利。一份,留在學校,設立一個基金,獎勵給表現出眾的學生,發完為止。
三,范良死后,所居住所為學校分配,敬請收回。
四,范良死后,若發訃告,記作渾人便可,勿夸大范某乏悶的一生。
五,范良死后,所藏書籍,無償捐贈于校圖書館。
以上,為范良的所有囑托,可公開對外。
除此之外,諸位請務必原諒范良不告而別。
七十余載,承蒙關照、。
愿諸位,莫為我哀,生老病死,天倫轉換,非凡人可干涉。
就當范某,遠行而去,顧不得回家了罷。
范某,歉別。
注:此封遺書,為我范良在未受任何外界干涉的條件下,自愿書寫。所有的一切均為范某自身的意志,不受任何人的操縱,也不得由任何人更改。
遺書是肖瀟找到的,做為范老的關門弟子,他現在也在范老的靈堂里。
師徒關系,比很多人想的要緊密的多。
只不過是,尊師的人少了,誠授的人也少了。
所以記得尊師重教的人也就少了。
李游混入了人群之中,和所有人一樣對范良的遺像微微的鞠了一躬。
人數很多,或者說是超乎尋常的多。
范良的那些家人都在一邊站著,表情悲傷,卻沒有哭。
范良的學生來了很多,畢業生們,混的好的在一起商量著,用范良留下的那筆錢,做一個基金,每個人都投一點進去,算是回饋母校了。
校長則是和他們商量著有關的事宜,他對這件事當然是無比的樂意。
當李游從校長那里離開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
他此時想起,似乎那個蔣秋葬禮也在進行。
當他走到蔣秋家里的時候,幾個人正坐在一起搓麻將。
,沒有多少人來拜祭蔣秋,只有他的桌子上,放著一壇子未開封的酒。
李游大概知道是誰送的。
李游沒有鞠躬,只是略微的看了一眼,便離開了。
至于其他的死者,李游沒有興趣挨家挨戶上門了。
“要不要現在把那個給用了呢?”
李游喃喃的說道。
“這個世界,終究還是有些太過于無趣了啊。”
“令人恐懼的無趣啊。”
“所有人所恐懼的一切噩夢。所有人所畏懼的一切黑暗,在這個世界本身面前都不值一提啊。”
“因為這個世界本身就是黑暗的,所以,可以看清楚靈魂的光。”
“這是最無聊,也是最有趣的世界。”
“我聞得到他的臭味,但是卻無法離開他的視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