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一點過,剛好過飯點,店里面只有他們一桌客人。腦袋上的電風扇嗚嗚嗚地轉,把幾人的發絲吹得蕩漾如波。
唐紙舔了舔嘴唇,看著這位邋遢的大叔道:“大叔,你是不是住在我們樓上那位大叔?”
大叔叼起牙簽剔牙,齜牙咧嘴道:“是不是又怎樣?”
“那個,姬阿姨給我們說,我們樓上住的那個人是神術師,我想應該就是您吧?”
大叔看了一眼唐紙,這少年眼睛里和剛才一樣,閃爍著希冀的目光,這種光芒很打動人,就像是置身在黑暗中的人,穿越莽莽夜色之后終于得見的第一縷光芒。
大叔微微垂下雙眼,沒有回答。
在唐紙看來,這就是默認。
岳峰鄉里一個神術師都沒有,皇都也不是神術師滿地走,水井灣他們樓上的住客里,還能有幾個神術師?
“大叔,您還是術器師?我聽姬阿姨說的時候,說的是您是術器師,沒想到你同時還是神術師。”肯定了回答之后,唐紙開心地說著,眼睛里滿是崇拜的光彩。
大叔不禁笑了笑,緩聲道:“小子,術器師也好,神術師也好,其實兩者沒有你說得那么分明,本質上都是施展神術,只是一個是將力量寄存在媒介中不用,等待機會在臨時釋放而已。”
“媒介?媒介是什么意思。”唐糖對于這個生詞很是好奇,偏著腦袋,散發著嫩粉色光彩的耳廓隨著偏頭而從披散開的發絲間調皮地露了出來。
大叔溫柔地看了一眼可愛的唐糖,緩聲道:“就是……”手指敲了敲桌上的筷子筒,“裝東西的容器,就像這個玩意兒。”
“容器?玩意兒?”唐糖偏了偏腦袋,又出現了兩個生詞。
大叔尷尬,轉頭看著唐紙,“……我不是編詞典的,快開學了,送你妹妹去多讀點書。”
“會的。”唐紙點點頭,順勢摸了摸妹妹的腦袋,示意她不要打岔。對于唐糖這個家伙的這些方面,唐紙也一向無奈,小丫頭記性很好,從電視上學了很多亂七八糟的詞和話學得飛快,反而一些應該更常用的詞偏偏是記不住。
“你們才來水井灣,我就注意到你們了。”大叔手交叉疊在油膩膩的桌面,絲毫沒有在意這些細節,看著唐紙緩聲說道,“我也知道,你為什么這么想學神術。”
唐紙微微動容,注視著大叔,等待他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