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了皇城之后整個人的人生似乎都發生了改變,原本的鄉村窮酸少年,開始學習起來神術,雖然舅舅還沒有回來,生活的狀況還是自己在承擔,但是很多事情畢竟變得不一樣起來。
大叔教自己神術已經有了七八天,而舅舅,也已經消失了大半個月了,關于舅舅的下落,唐紙的耐心曲線也開始不斷下降,擔憂如鍋中水慢慢沸騰。
最開始的時候,唐紙逢人便會打聽一下,水井灣里幾乎打聽了個遍,現在,這些被打聽了個遍的人他又重新打聽了一遍,然而還是一無所獲。
“朱叔叔,你有沒有我舅舅的消息?”
按照姬大媽的囑托來到朱老八的牛肉鋪買牛肉,看著這肥胖如山的老板一刀刀仿佛劈砍山峰一樣地劈砍牛肉,唐紙則再度試探性地打聽道。
舅舅走之前沒有給姬大媽,也沒有給任何人留下自己會長期不回來的交代,現在已經音訊全無一周多的時間了,一開始還能解釋為舅舅遇到什么狀況,晚一點就會回來,但是現在,這種想法已經不太有說服力。
在水井灣出了名的冷漠和臭臉的朱老八只是看了一眼唐紙,就再沒有給回復。
唐紙并不失落,畢竟自己只是試探性地問問,也知道朱老板的脾氣秉性,沒指望朱老板知道答案和回答自己,自然地接過沉甸甸的十多斤牛肉,回到了鋪子里。
唐糖正坐在門口咿呀咿呀地讀著語文書,見到哥哥過來連忙抬頭甜甜地給哥哥打了個招呼,回答他的是哥哥微笑間的一個響指。小丫頭羨慕地瞪大了眼睛,跟著掰起了指頭,笨拙地想學,但是力氣太小怎么都學不會。
回到了廚房里,現在沒到飯點,姬大媽正在準備著食材,將蔥姜蒜全都切好放進料罐中,唐紙在一邊幫忙清洗剩下的蔬菜。
“姬阿姨,你知不知道我舅舅是在哪里上班?或者誰和我舅舅是同事?我想去問問看。”
“同事?說得好高大上,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舅舅是在哪家公司當白領。”姬大媽一邊習慣性地吐槽這,一遍抬起頭來,仔細思考了片刻,“我不知道,水井灣好像沒有他的同事,上班地點……上班地點他提過一次,好像是在皇城的京揚運河的一個碼頭,應該是黑灣碼頭吧。沒辦法,在皇都這種地方,沒本事的人就只能下苦力,你舅舅人雖然善良,但是也沒有多大的本領,那啥,皇都不相信眼淚,只要賣苦力。”
唐紙對于舅舅具體是做什么工作的并沒有具體的認知。
“黑灣碼頭。”唐紙默默地記住了這個地方,“阿姨,什么時候我可以請一天假嗎?我想去那個地方找找舅舅,問問看情況。”
“他這么長時間沒回來是很正常的事情,在碼頭上班,動不動就要出去嘛,以前的他也經常長時間不回來,不是什么大問題,不過你擔心他是有道理的,還是可以理解,陳連環明知道你們過來了,不大可能會把你們單獨晾在這邊。不過蕙質蘭心的我也是能理解你的心態,等兩天吧,等兩天就周末了,姬大媽跟你一起過去,你一個人人生地不熟的,迷路了我可不想在外面貼尋人啟事。”
唐紙傻嘿嘿的笑了笑,點頭說是。
姬大媽答應幫他們辦的事情已經足夠多了,不只是讓唐紙過來幫工,讓他們能夠暫時養活自己,還按照唐紙的要求幫他們找醫院,幫唐糖找就近的小學,現在,還答應陪著他一起去舅舅上班的地方詢問消息。這些恩情,唐紙統統都記在心里。
把菜洗完之后,唐紙又跑到了專門堆放雜物和清洗碗具的后房,開始重復練習他的十三個動作。
現在的他做這十三個動作已經完美無暇,而做這些動作時候對體能產生的消耗,比起之前,也有了足夠的緩和,一個上午他能夠完整地演練三遍,而等他演練結束,又差不多輪到飯點了。
夜色慢慢降臨,白天時候練習了一整天,到了飯點的時候又幫忙做完所有雜活,姬大媽犒勞了兩位小朋友一人一碗雞蛋面,樂呵呵地吃完之后唐紙便將唐糖送回了家,注意到垃圾還沒有丟,囑托唐糖在家里不要出門,自己便帶著鑰匙到社區門口丟垃圾。
社區門口的側邊有八個大的鐵皮垃圾桶,全社區的垃圾都丟在這里,每天早上七點鐘,三頭更耐重和耐臭的山矛牛便會拖拽著笨重的白色垃圾車廂,前來清空垃圾桶。
而這人類垃圾堆放的地方,則是老鼠和拾荒者的天堂,尤其是在每天夜里時分,更是滿載而歸的時候。
一根孤單的路燈在頭頂上發著虛弱的光亮,一只油毛黑皮的老鼠爬到垃圾桶下面,正準備用它靈活的身軀翻進垃圾桶里,然而它才剛剛揚起自己的前爪,一只不知什么時候出現在這里的野貓忽然從旁邊的垃圾桶中躥出,矯健的身軀撲在了老鼠的身上,只聽老鼠發出吱吱吱的叫聲,便一口被這灰色野貓給咬斷了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