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紙撓撓頭道:“沒什么透徹不透徹,就是一些很簡單的看法,你也可以理解的。”
兩人又閑聊了一會,話題開始天馬行空起來。相識其實也不久的兩人通過這番聊天慢慢地對彼此有了些認識,譬如唐紙知道了她喜歡玩人類的踢毽子,喜歡吃人類的泡泡糖,唐紙許諾她下次一定帶給她。
天氣漸漸炎熱,抬頭看去,發現赤日已經到了正上方,正午時間已經到了,該回去吃飯,吃完了就要和姬大媽進城去打探舅舅的消息。
想到舅舅,唐紙的心情更加愉悅起來,站起身來眺望著水井灣的方向,“小吱,忘記給你說名字,我叫唐紙,我先走了,我得回去吃飯了,然后還要去城里一趟,下次再一起玩。”
小吱看著站起身來的唐紙,少年的頷角已經有了些成熟男人的弧度,讓少女的心思略有些蕩漾,她頷首道:“城里?好,那你記得給我帶泡泡糖,我給你表演踢毽子,嘻嘻,那個毽子是我拿爺爺的毛做的,哈哈哈,他一次睡著了我偷偷撿的,爺爺知道了肯定氣得不行。”
“好,一言為定。”唐紙愉悅地握了拳頭。
告別之后,唐紙埋著愉悅的腳步迅速地遠離水塘,小吱看著少年離去的背影,心滿意足地笑了笑,也迅速里去,而那尊水傀儡,則撲入了池塘里,重新變成了塘水的一部分。
……
唐紙趕回水井灣的時候,姬大媽因為下午進城的關系已經關了鋪子。唐紙乖巧地坐在位置上吃著姬大媽炒的菜,見到唐紙回來連忙喊了聲“哥哥”。
“吃飯洗手了沒?”
“我洗了!我這么懂事!”
唐紙洗完手坐在小丫頭的一邊,忍俊不禁,“是,你最懂事了。”
唐糖放下筷子,鄭重其事地說道:“我本來就懂事,你比我大十歲,等再過十年,我跟你一樣大了,你得叫我姐姐!”
“哈哈哈。”正在炒最后一道菜的姬大媽仰天大笑,豪邁得一點都沒有門楣上方“姬美人”這三個字該有的儀態,“唐糖,再過幾十年,換我叫你阿姨!”
唐紙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是了姐姐,咱們快點吃飯吧。”
唐紙端起碗快速地吃干凈,解決完午飯后,唐紙背著背包來到水井灣門口的站牌等車,唐糖非要送他,跟著一起來到了站臺。姬大媽則還在收拾東西沒有出來。
“哥哥你問到了舅舅什么時候回來,你回來了之后就快點跟我講,我好想舅舅。”唐糖拉著他的手,仰著小腦袋說道。
“嗯,我會的,一回來就跟你講。”唐紙另一只手揉了揉她的腦袋,“你今晚在吳爺爺家里睡會不會害怕?”
唐糖搖頭,“我不怕。”
“那就行。”這個丫頭從來不騙自己,她親口說了不怕,那就是真的不怕了,本來也沒多少事情能夠嚇到這個丫頭。
小丫頭目光漫無目的地游走在面前的山野,忽然好奇地問道:“哥哥,你說大叔,他為什么對我們這么好,愿意教你神術?我聽姬阿姨說,他從來沒有教過別人,就連做的術器,都不太喜歡賣出來。”
唐紙認真地想了想,他其實并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姬阿姨還有吳罪叔他們對自己們好,可以解釋為是舅舅的關系,那大叔對自己們這么好,原因是什么?要知道大叔和舅舅之間并沒多少交集。
唐紙隨意地猜想道:“因為天底下的好人多吧,大叔覺得我們需要幫助。”
“哦。”
兩望無邊的空曠空路上遲遲看不到草犀牛車的身影,姬大媽收拾東西也還是沒有出來,一位身上背著背簍的老嫗不知什么時候出現在了公路上,步伐緩慢地來到了他們的身側。
老人走路的姿勢很奇怪,每走三步要頓一步,而每一次那短暫的停頓中她都會做出思考的模樣,似乎在用腳步丈量這片滄桑大地,樂此不疲,即便是炎炎烈日掛在頭頂,也絲毫不覺得炎熱。
路過他們二人之際,這位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老嫗忽然停下了腳步,轉過頭好奇地打量著他們兩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