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水井灣的草犀牛車有三路,分別是通向皇城蟒車站的四十八路,另一端的終點站則是皇城南部的百純種植園,有著大量的作物和植物。還有一路則是十五路草犀牛車,通向的地方是二環,他們去蓬月鎮便需要乘坐這一路車。而最后的一路便是他現在的這十八路,通向皇都東公共車場,在三環的“流臺區”轉九路,再坐十九個站,他們就能抵達京揚運河邊上的名叫黑灣站的站臺,舅舅上班的黑灣碼頭便是在那里。
坐車要坐差不多一個半小時,上午學神術,又被水傀儡給揍了一番,唐紙有些疲憊,不過他并沒有選擇午睡而是沐浴在陽光里,閉著眼睛靜靜參悟腦海當中的那些繁瑣語言。
如此龐大的一門神術,學成之后是什么一個效果唐紙并不清楚,自己能不能學成以及什么時候學成,也是一個未知數,在生命被不斷壓縮著的今天,他只知道自己必須保持努力,和時間賽跑。
“話說回來,唐紙,阿姨有個問題想問問你。”姬大媽忽然說道。
“阿姨您問。”
姬珂貼攏他的耳畔,小聲地問道:“在你前段時間消失的那個晚上,大媽知道,是舒一天帶你出去修行了,那天晚上唐糖哭得很厲害,一晚上都沒有睡覺。”
“這事我知道,您不是已經說過了么?”
姬珂頷首道:“我說過是說過,但我想說的不是這個事情,天亮以后你們不是還是沒回來么?唐糖哭著哭著,忽然又不哭了,像是……像是魔怔了一樣,一個人乖乖地坐到了位置上,本來不吃不喝的,嚷嚷你不要他了,結果呢,又突然開始慢條斯理地吃起早飯。”
唐紙怔了怔,這一部分內容,姬大媽倒是的確沒提過。
“你回來之后我本來就想問你,但是看到你們那疲憊的模樣,我也就懶得追問太多,你知道唐糖當時不哭之后,說的是什么么?”姬大媽面容困惑。
唐紙搖搖頭,同樣滿臉困惑。
“他說,你不是不要他了,是遇到危險了。”
唐紙雙瞳驟然一縮。
姬大媽本身便沒有將唐糖這番話太放在心上,在她看來興許就只是一個小女孩地胡說八道,所以此刻也都不是帶著鄭重的態度在講述,只是純粹無聊式地閑說,以致于都沒有注意到唐紙的異常。
“你們出去練功,又有舒一天陪,怎么可能遇到危險?我只是不太理解,這個丫頭為什么會莫名其妙地說那種話?”
唐紙舔了舔嘴角,腦中滿是唐糖那個小丫頭乖巧可人的臉龐,緩聲道:“唐糖經常說莫名巧妙的話,可能是電視劇看多了?”
姬大媽擺手道:“我猜也是,我感覺應該就是小女孩兒說的胡話,不過幸運的是這個丫頭沒有再哭鬧,當時可真是讓我長松了口氣。”
閑聊結束之后,發了一會兒的呆,姬大媽伸了個懶腰后很快睡著了,鼾聲如雷。
這座龐大而輝煌的皇城在青山掩映之間映入車中人的視野,車上的一些住在郊外,很長時間才能進入市區的小孩子,則擠在一堆,發出了“哇”的感嘆。
唐紙則抿著嘴唇,想到那個丫頭和自己之前的心有靈犀,不禁默默地搖了搖頭。
唐糖有時候能感受到危險,能感受到自己處境的事情都也不是不能分享的秘密,從小他們就有這樣的情況。只是這件事情牽涉到那天夜里自己身體的問題,所以,唐紙暫時不能開腔。
姬大媽不再問,這才讓唐紙松了口氣。
阿姨,不是我想瞞著你想騙你,而是有的事情,只能我自己承受。
……
繁華的皇城似乎永遠都是繁華的,作為人類世界的中心,這座城市就是漢唐王朝的最大的一塊標牌,它要是都沒落凋敝,那也代表著整個人類世界的凋敝。
寬闊的公路縱橫在城市之間,行人熙熙攘攘,各式各樣的妖獸車和汽車在馬路上緩速行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