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面隨風蕩漾,在少年功法的牽引下,一個個水泡像是海中的水母一般,朝著天空漂浮而起,懸掛在此間,折射著日光,形成一片片閃亮的薄膜,也形成了一條條的紛呈的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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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唐糖送去學校,也用和唐紙商量好的那一套所謂的出門修煉作為幌子糊弄了這丫頭后,憂心忡忡的姬大媽才遠離了學校里的朗朗讀書聲,急急忙忙地回到了水井灣。
見到朱老八牛肉鋪照常開張,那位龐然如山的屠夫依舊在門口面無表情地劈砍牛肉,姬阿姨的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她最擔心的事情暫時不是林劍云死亡一案,鎮安司的人馬會不會已經查到了自己們頭上,而是,朱老八在不在店鋪。
慶幸的事情是,兩件都沒有發生。
昨天吵了一架,人生更是陡然站到了對立面,但今天仍然和往常一樣,厚著臉皮煮好了一碗煎蛋面,端向牛肉鋪子,在店門口諸位住民打笑的目光中將面擱在了朱老八店鋪里的飯桌上。
和往常不同在于,她的動作和語氣都有幾絲別人難以察覺的尷尬和拘束,乃至于關于某個人生死之爭執的緊張。
“記得吃面。”姬大媽聲音柔和如昨,渴望自己的溫柔如初,能夠把生活扳回最初的軌道,而前些日子都是唐紙給他送面,姬大媽也希望這樣的行為能夠喚起這個屠夫一絲絲的念舊和憐憫。
朱老八和以往一模一樣,目不轉睛地盯著案板上的牛肉,揮坎著油膩膩的菜刀,兩人之間一切如常,似乎昨天伴晚時分的對話從來沒有發生過。
姬大媽站在店鋪門口一時之間沒有動作,心中則在不斷地思索,現在究竟是什么兆頭?昨天伴晚的對話起作用了,還是沒起作用?他是打消了念頭,還是沒有打消?
姬珂心中鼓點不斷,臉上,也壓滿愁。
望著這位屠夫雄壯的后背,一滴豆大的汗水,從姬大媽的臉頰滾落,砸在黑色的油膩地板。
躊躇了良久之后,眼見自己面館門口已經聚集了幾位客人,她抿緊嘴唇,猶豫不定地從朱老八身后走過,回到了店鋪里,開始憂心忡忡地煮面。
今天的水井灣熱鬧依舊,擺象棋攤的老大爺依舊如故,在外練聲的老藝術家扯著喉嚨叫喊著,生機勃勃,趣意盎然,只是在一向樂觀開朗的姬大媽眼中,卻是格外的昏沉和壓抑。
不過換一個角度看,朱老八什么態度都不表,什么事情都沒有做,也總歸算是好事,畢竟總比直接動手要好,而且他不知道唐紙在哪里,也能極大程度地保證唐紙的安全。
但著對姬大媽來說還遠遠不夠,最好的狀況是……舒一天你的狗娘養的能不能快點回來?!
恍惚之間,前一秒昏昏沉沉的天色又變得一片昏暗,不是時間未曾流逝,而是已經從黎明變到了黃昏。
今天是這些日子以來姬大媽過得最渾渾噩噩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