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稟殿下,沒有,鎮安司和巡檢司乃至于監察司的重心都放在了最近幾日出現的大案之上,這些大案不破,環山林的尸群一案估計再也不會提上日程了。”白臉太監躬身說道。
李明森滿意地頷首,越發猖狂和無遮攔的言語,在這萬米高空之中如同驚雷,于諸位心腹的耳畔徘徊,道:“如此最好,我那皇兄就是個酒囊飯袋,父皇他老人家也目光短淺,都不會再提及此事了,只要武劍俠不要再讓此案浮之視野,那么這一案子算是邁過了。”
武怡僵硬地笑了笑,內心之中則是萬馬奔騰,和這皇子殿下大逆不道又目無尊長到了極點的話無關,而是關于這尸群一事的處理上,他的確也不想重提此案,但是陰萬那邊卻始終都在給他壓力,若是他不找出來那殺害了陰萬徒弟的兇手,等待他的將是身敗名裂,萬劫不復……
這無法發泄出來的巨大壓力讓武怡只感到自己此刻所踩的不是車廂的神紋金屬地板,而是刀山火海。
“本王是不在意究竟是誰破壞了本王的大計,因為本王一直覺得朝前看比朝后看重要,與其去想誰把本王還沒有養熟的尸群給毀了,本王更擔心局面變得更糟糕,那便是查出來這尸群和本王有關系。唯一覺得可惜了的是,我這廢物皇兄又要多活一段日子了。
我現在祈盼的就是我的父皇可以老得慢一點,讓我這心浮氣躁的哥哥耐心再被消磨一些,讓我再多一點時間,可以讓他死于非命。這樣,皇位才能是我的……才能是我的。”
李明森有些醉態,話語也有些飄飄然,起身抓起了身邊的那張霸氣神弓,拒絕了幾位下屬的攙扶,腳步略微搖晃地推開術器鎖在的門,走出了車廂,來到了飛鳶那寬大的車頭。
狂風呼嘯,飛鳶的彩色頭冠如同彩虹一般獵獵而舞,穿著金黃色王袍的太子殿下橫過身來站在了頭冠上,狂風把他的長發也吹拂起來,因為微醺反而更加俊俏的面龐此刻有著萬分的殺傷力。
白云在腳下飛過,被萬里云層遮擋住的金烏在遠處飛奔,億丈光芒奔騰于云海之上,將灼熱傾灑八方。
李明森望著斜上方的金烏微瞇起了眼,酒勁催動之下,一向就熊膽無雙的他,從身側一位侍從的手中抽出一根碧綠色的弓箭,大力拉開了弓,而讓兩位侍從都面色驟變的是,他將弓箭,對向了天空的金烏!
朝天的弧度,揚起來的似乎不是箭頭,而是這位皇子以及跟隨的他群臣的項上人頭。
“殿下!”武怡面色駭然一變,而輪不到他出手,他身后那位白面太監身軀已經空氣一般消失在了原地,作為天階強者的他,面對這位在百姓眼里親和,但實際上乃是心比天高的殿下十多年,聽了太多可怕之語,見他為了太多天下之不敢為,他始終覺得這位殿下才是真正的豪杰,因為他的眼睛一直能看到遠超他這個年紀所能看到的世界,可卻也未曾見過他有如此癲狂之舉,以至于親臨山崩地裂也不會絲毫色變的自己,剎那瞬移到了車廂外,驚恐地抓住了殿下的手腕上。
“嗯?”李明森微笑,眼中三分醉,七分醒,而這讓這位白面太監更加感到懼怕。
“殿下,萬萬不可……這是日神赤公,冒犯神明,后果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