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投降吧,我們不可以再犧牲了。”在似乎很短暫。但是貌似又維持很長時間的沉默里,控制室里一位皇學院的女講師,面色凝重地說道,將和冰面一樣無情而緊密的沉默打破。
“絕對不行!”神術系主任奮力地揮手,如刀揮坎,試圖斬斷這位老師荒誕不經的想法,“漢唐王朝建立如今五千年,從來沒有投降過!無敵無畏無懼一直都是王朝人的座右銘,當著全王朝觀眾的面,絕對不允許投降!”
“但是,你看現在的樣子還有人能站出來迎敵么?”這位女講師神情激動,手指著窗外下方的眾位被震懾得如同顆顆白菜的學員們,“出來的幾位不是死就是重傷,連傷都傷不到這個斗神族的人半點,爆氣丹都沒有作用!我們拿什么贏?!再讓人上場,除了死還有別的可能嗎?!”
女講師義憤填膺:“王英杰他們三個都不是對手,如何能指望其他學生?!他們是王朝的未來,他們一樣又家人又朋友,他們的死不應該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就算是死,也不應該死在這里!”
“是啊,我們不能拿學員們的性命再博弈了。”一位稍微膽怯些的老師,低聲附和道。
“不能再博弈?!什么不能再博弈!你看這斗神族的少年,一直不肯下臺,目的是什么?就是在等我們投降,要把我們打服!我們要是投降了,別說是皇學院了,整個人類的了臉面往哪里放?皇室的臉面往哪里放?!”這位主任一聲怒喝。
他本身也有皇室血統,作為霆鈞王尊的堂弟,他的方方面面,也在為王朝的李氏血統考慮著。他的考慮也并非不妥,甚至才是該有的主流價值,皇室的臉面,就是王朝的臉面,太子的成人禮出這樣的大事,整個皇室的顏面都將大損。
另外一位男講師的面色也有些凝重,緩聲道:“主任說得沒錯,但王老師說的不是沒有道理,這樣的戰斗一直都是無畏的犧牲。這些弟子和學生都是些青瓜蛋子,不是飽經沙場、心智成熟的人,他們還不明白無畏無懼的王朝信條,這個叫弛默的斗神族少年已經把他們所有人都鎮住了,就算比賽還要進行,但又還有誰敢上臺?”
“沒人上臺推也要往上推,抬也要往上抬!這里是皇學院,其他宗門我不管,這里使我們的主場,王朝的臉面,絕對不允許丟在我們這里!”
背后很是吵鬧,副校長古步平始終背對眾人,沒有回話,他蒼老的視線變得沉重了很多,眼睛也像是被正午的驕陽給熏得再也無法睜開,也對身后的爭吵置若罔聞。
要是他可以出手,只需要一張最普通的木弓,他也能殺死這位狂妄的斗神族少年,但是事情偏偏沒有這么簡單,他也沒有開口去爭論,因為他比其他老師都清楚,這場比賽從頭到尾都不是他們的事情,而是太子殿下的事情,他們做的決定,算不了任何數。
高臺上。
太子攥緊了拳頭,仰起頭幾個深呼吸后,才讓憤怒至極的自己情緒所有緩和。
他站起身來,臉上所有怒容變成了微笑,走到前方握著圍欄。
“斗神族不愧是最強戰斗種族,英雄出少年,弛默少俠英勇蓋世,讓本王大開眼界。”
太子殿下終于開始說話,弛默抬起頭,回了一個淡淡的微笑,拱手算是回禮。
“一千多年不現,這一朝現世,就表現出如此力量,真是讓人佩服,本王代表漢唐皇室,代表漢唐王朝,向斗神族的勇士,以表佩服,不負當年戰神淵江之榮。”
李明森笑容滿面地躬身行禮,如此大禮還前半句充分彰顯了王朝的大國風范,看起來似乎真正胸懷天下,但是后半句這誅心之語,才彰顯出來這位太子此刻的憤怒和刻薄。
前任戰神淵江是斗神族的最強者,然而卻有叛亂的污點,更在天帝神威之下殞落,此時此刻拿出來作為稱贊,貶低之意才是話語里真正要表達的內容。
自己的成人禮被這番踐踏,即便是再儒雅的人,或許也都會憤怒得火冒三丈,何況本就沒什么脾氣修養的當世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