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只不斷地下沉,一只沉到了數十米深的水底,仿佛真的是只海龜一樣,在這水下靈活地穿梭。馬河圓甚至還見到了幾只王朝的珍稀動物,紫色的紫鰭豚在水中搖頭晃腦,濃密的水草,在下方舞騷弄姿。
潛入水下,又是漫漫黑夜,但城墻上安置的燈光照耀下,讓他能隱約看見關口的水下部分。
一排排水下設置的水障映入眼簾,乃是用王朝的術器金絲組結成的遮攔網,名外“水魔束縛”,就算是地階強者,在這水下都難以做到穿越。
然而船只沒有絲毫的減速,而是接著死死貼攏了運河的最深處前行。
馬河圓不會質疑自己師父的安排,隨著不斷的靠近,他能夠清楚地看到水下的關口設置,發現這水下的關口并非想象中那么緊密,甚至預想中的水中傀儡或者是水下衛兵都沒有安置,就連器械防御都有極大的紕漏,上半部分的確是緊密的術器柵欄網,然而最深處部分的水障卻極為為脆弱,只是簡單的金屬柵欄結構,只是用一些水草作為遮掩,并沒有那么容易被發現。
皇都本無城墻,本來也沒有這樣的安防,一切都近來才開始,恰好最近安防上關于水下的安全設施又還在升級,而這個升級變奏的緩解正好成為了馬河圓的逃生的空子。
誰又能夠想到,王朝的安防上會有如此低級的錯誤,誰又能夠想到,真的有人會去發現,并且以這樣的錯誤為基點而逃生。
天乾羅漢看似隨意一推,已經把馬河圓的逃生方式,完全算盡。
脆弱的船只有佛門精光庇佑,輕易地撞碎了最底層的普通金屬柵欄結構和那些騷姿的水草,水面上的軍人們甚至都沒有察覺到異常,船只便緊跟著從雄偉城墻的下方掠過,射往了黑洞洞的皇都郊野。
……這只烏篷船水雷一樣的水下穿梭,在護體金光空間中的氧氣都快要消耗光的時候,船只才逐漸地上浮,露出了水面。
周圍已經不見了高樓大廈,也沒有了沸騰的人群,只有低矮的山丘連綿起伏,天帝消失之后,被震懾得寂靜的山林中鳥叫之聲卻依然沒有響起,倒是有幾只野狼的嚎叫從遠處的山塢中傳來。
金光消散,金光表面的水流也順著金光的湖面流淌向了水面,馬河圓貪婪地呼吸起來,眩暈感也漸漸消散,脫離了皇都,那等這座城池本身具有的讓人窒息的壓迫感也消散不見。
維系船只兩側的僧侶存在的佛氣漸漸消散,他們便也慢慢地消失,船只還在慣性下高速行駛,不過失去了佛法之威來穩定,這樣超越了承載能力的速度讓船只有些不穩定地咯吱作響。
摁壓在馬河圓的身上的壓力立馬隨之消失,他急急忙忙地爬起身來,轉身望向已經被群山遮擋的皇都,心急如焚。
這段逃亡之旅對他而言沒什么驚險,但是心中的焦急不安卻一點都不弱,因為他的師父現在正置身水火當中。
他現在很不明白為什么,為什么自己們要冒這么大險來到皇都,為什么師父明明知道今夜可能有危險,仍然不愿意在皇城外躲避,而要執意留在皇都內里。
但是這些困惑都不能抵消他的對師父的擔憂。
“師父!師父!我來救你!”
馬河圓解下背上的劍,年紀輕輕但是成功入圍了天下第一快大賽的少年當即準備踏劍飛回皇都,在龐然皇都面前孱弱得和螻蟻沒有二般的少年,決心就算是死,就算是違背師父的意愿,他也絕對不能拋棄照顧自己長大的師父!
然而他剛剛準備動身,他忽然看到遠方的水下有了道金色的光芒,好像一條散發著光芒的大魚不斷地逼攏而來。
馬河圓警惕地鎖上了雙眸,手中的劍急忙對準了前方。
而當這道金光越來越近的時候,他的眉梢才驚喜地挑了起來,因為這道氣息他覺得熟悉,當這道金光越來越明亮,然后驟然沖出了水面,落在船板上的時候,馬河圓才又驚又喜地一把抱住來者。
這不是魚,而是已經重傷得像是條脫水的魚的天乾羅漢。
“師父!師父!你怎么樣?你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