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這就跑了!這位大俠!不能讓他跑!救救那幾個女孩子!”劫后余生,馬河圓都來不及去高興,準備御劍而行,不自量力地去追殺。
“讓他走吧。”大叔的話音好像有什么神奇的魔力,不知道是因為畏懼,還是因為大叔剛才展現出的魄力和實力讓人折服,讓馬河圓頓時打消了不自量力前去追逐的想法。
踩著兩團火云懸浮在上空的蒙面大叔又點了根煙:“追不上的,他還有很多手段沒有用,這江上又是他的主場,追不追的上是一回事,就算追上,勝負依然難定,而且很快會有更多人來了,活命要緊。”
這個世界上總是有這樣那樣的無奈,沒有絕對過硬的實力,空有拯救別人的決心,到頭來,或許也只是犧牲自己。
佛經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師父說,入地獄也得看準時機。馬河圓堅信佛祖和師父都沒有錯,所以回想著那三張稚嫩的臉龐,只能暗暗嘆了口氣。
大叔一邊說著,一邊仙人般飛回到了烏篷船上,兩股火焰消失在腳下,他赤足踩著這在剛才的戰斗里,仿佛已經到了極限邊緣的船板,咯吱作響中,已經有水順著木板的縫隙沁入了船中。
大叔望著閉目打坐的天乾羅漢,嘴里吸著的香煙頻率略微高了幾分,翕張的嘴唇間有什么話想說,有什么想法想表達,但是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
“大俠,救命之恩當涌泉相報!”馬河圓轉過頭,笑臉盈盈,走上前一把摟住了大叔的肩膀,。
“嗯?”大叔看了一眼這只被王朝的太陽曬成小麥色的手掌。
“大俠,你剛才簡直不要太帥了,真是讓人永世難忘,敢問大俠尊姓大名,日后我和我師父一定登門拜訪!”
“還有啊大俠,你這蒙面的樣子總是讓我想起一部,我跟我師父都很喜歡看,名字叫卡焰,里面那個叫寒續的少年也經常蒙面,來去如風,沒想到我的人生里也能碰到類似的事情,感概頓生啊。”
大叔拿開他的臟手,一躍而起,幾股風流在腳下涌動,他仿佛是生長出了翅膀一樣,被風流托舉著直接落到了河岸上的那座山坡上,從陰影籠罩的凄黃草堆里拿出來自己藏好的粉紅色拖鞋,把上面的一只嚇得噤聲的蛐蛐攆走后,穿回了臭腳。
“現在全皇都都在追殺你們,你們身在皇都腹地,又能夠躲到哪里去?”大叔回過頭,解開了自己臉上的面巾。
馬河圓微怔,看著這張輪廓清晰的臉頰,本以為只是來去匿名的蒙面大俠,沒想到對方居然直接揭開了面巾。
“你師父的傷勢太重,沒有幾個月不可能調養好的,你們不找個藏身之處好好養傷,必死無疑。”
說完,大叔緩步走入了樹林之中。
上下起伏的船只上,馬河圓的身軀也隨之高高矮矮,瞪著雙眼看著這位大俠走遠,正當他惘然之時,那始終仿佛是尊雕像一樣一動不動的天乾羅漢,嘴中突然幽幽道出了一句讓馬河圓豁然間回過神來的話:
“不要離開皇都,跟他走。”
“師父?”馬河圓轉頭。
“沒聽明白他和為師的話?!不想老子死,就跟他走。”
滄桑帶血的話音落下,天乾羅漢便再也不再說話,也再也沒有蘇醒,這不知究竟是打坐入定還是昏迷的狀態,一維持,便就是數月半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