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紙的臉色寒如冰面。
瞅見唐紙的臉色,柳傘驚恐地求饒:“我錯了!少俠我錯了,真的,我們一直以為陳連環無親無故,因為他平日里話不多,也沒結婚,從來沒有提過家里人半句,我也就以為他無親無故,加上他心底善良,完美符合他們的要求……所以……我也不知道他會死啊!我是真不知道他會死!”
“是我財迷心竅了!是我財迷心竅了!可我也是第二天,第二天才知道會死人的啊,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我是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要是我知道陳連環會死,我絕對不可能出賣他的,絕對不可能!要是我知道,您是他外甥兒,打死我我也不敢啊!
我說的句句屬實,您要是不相信,您可以去問那幾個士兵,您可以去問劉統帥,也可以去問我老板,我第二天被嚇慘了,要是我提前知道,我怎么可能被嚇成那樣!”
死亡面前,無論是肥頭大耳的碼頭老板,還是這位相貌樸素的中年男人,都只剩下一副面孔。
唐紙冷笑了起來,道:“你們或許并不是因為知道我舅舅無親無故,而是你們很清楚,我舅舅的親人都普通到了塵埃里,所以選定了他為下手的對象。”
感受到唐紙話音中的冰冷殺意,柳傘更加恐懼地尖叫起來道:“我錯了!唐少俠我錯了!我很崇拜您的!真的,我家里還有您的海報,我家里還有您的海報,我還買了您的同款衣服,我是真的不知道陳連環會死,我是真的……”
唐紙腦中全是舅舅那慈祥溫柔的音容相貌,而所有的一切,又都仿佛摔下的鏡面,分崩離析。。
唐紙默默地站起身來,手指輕輕捻攏,一滴靈生水的水珠便聚集在了指尖,他二指一彈,這滴水便飛箭般爆射出去,砸在了柳傘的面門上,這位昨天被打得鼻青臉腫的男人,才醒過來不過一個小時的男人,頓時間又昏迷了過去。
耳邊終于安靜了,唐紙身形佝僂地走到了湖邊,坐在被驕陽曬得有些暖和的草地上,看著這片清澈的小湖泊,一言不發。
有的人為了錢,把自己的同事出賣;有的人為了自己的生意,面對勤勤懇懇的員工無辜死亡,卻選擇沉尸江底。
所以人有什么資格嘲諷其余種族的人是低等生物?人和人們口中邪惡的妖和魔,又有什么分別呢?
還是大叔說得對,不能以種族定善惡,只是雖然自己明確明白這點,可是當自己的舅舅就這么因為同胞而無故去世,還是讓他的心臟痛苦而憤怒地抽搐。
湖泊中一只鯉魚彈跳起來,濺射起來的水花在空中折射出了一道彩虹。
現在事情的矛頭又指向了這位名叫劉國言的統帥?只是這個事件該怎么再繼續調查下去?這個統帥為什么莫名其妙要找這樣一個人?舅舅莫非就是他殺死的,還是這內里其實還是有什么誤會?
禁衛軍乃是皇室禁軍,不參與王朝戰爭,唯一的作用就是保護皇室的安危,保護皇宮的安全,其位置之高……根本不是自己這雙手所能夠觸及。
團團迷霧,越來越難以維持下去的查探,自己現在該怎么辦?又該從哪里開始下手?
唐紙感到自己無比的疲憊,也無比地頭疼,這場案件的調查,似乎變成了一場不知長短的旅程,自己要做的事情似乎只是不斷地順藤摸瓜,而還不能確定如此摸下去,是不是能摸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但是無論如何,舅舅的仇必須要報,舅舅死去的真相,自己無論如何,也要徹查。
唐紙長長地吐了口氣,這吞噬自己的漩渦,似乎變得越來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