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林怒極反笑,道:“很好,不知道……很好。我們調查了護城軍的進出城記錄,里面只有你進城的信息,并沒有出城的信息,監控畫面里也并未記錄過你出去,這你又怎么解釋?”
“護城軍對于進出人員的登記和調查又不是每一個都要登記,這一點你是軍方的人,你應該比我清楚。而且,就算真的有什么問題,沒有留下記錄也是你們軍方的事情,跟我有什么關系?”
唐紙聳聳肩膀,云淡風輕的問道。
秦林的眼睛瞇得更深,肩膀上的筋肉都如山一樣高高地聳立起來,仿佛隨時都要將唐紙生吞活剝。
注視著唐紙這雙平靜的眼眸,秦林臉上怒色又漸漸地消失,變成了笑意,道:“很好,那關于事件的時間點呢?”
唐紙搖頭道:“我不記得了。”
砰——
兩人中央的金屬桌在這一掌之中都跳動了一下,秦林滿面怒火地半站起身,雙手撐在桌面,居高臨下地注視著唐紙的雙眼,冷聲道:“你在耍我?”
唐紙微微笑了笑,在皇學院的加冠禮上,他就已經展現過了自己的脾氣,他是溫柔的鄉村少年,但也可以是擂臺上和面對王英杰的霸氣天才。
“沒有的將軍,我只是就事論事,誰會記得這么小的細節?況且我已經和鎮安司的司員們交代過了,我八點半左右離開的小院,中途自己打的一輛出租馬車,出城也是乘坐的這樣的出租馬車,你們又任何疑點,都可以調查。至于護城軍有沒有記錄下來我出城,那門口的監控術器又有沒有拍到我出城,那就不是我能說了算的事情。”
唐紙實際上并不知道蘇妲己是怎么帶自己離開的皇都,但是她既然知道鐘炎死了,也必然會知道很快事情就會查到自己的頭上,那么在出城這個問題上,她必定也會選擇普通的方式,已經是八點半,早已經沒有了草犀牛車,并且自己昏死狀態多有不便,那么乘坐出租車的概率最大。
而王朝里每天乃至于每個小時,幾乎都有無數量出租車在各個大門進進出出,護城軍這些日子來都是抽樣調查和記錄,自己想要在這一方面用語言來蒙混過關,并不困難。
唐紙正襟危坐道:“我只是不明白,鐘護法的死我也很惋惜,但是他是死在了柳國師的手里,和我有又什么關系?就算我身上有一些疑點,但是和鐘炎護法的死,能扯上什么關聯?”
秦林凝望著唐紙的雙眼,臉上的怒氣又迅速地消失。
他靜靜地看著唐紙這雙好看的眼睛。
唐紙的眼睛真的很好看,在網絡上,隨時都看得到他那些瘋狂的小粉絲們在各大話題下所爆出來的他的各種照片,其中眼睛特寫所出現的頻率都不在少數。
但是秦林一直很討厭這雙眼睛,甚至每一次聽到這個名字,都感到無比的厭惡。
此刻,這抹厭惡更是到達了極致。
然后,這位在軍方里擁有著赫赫地位的將軍脫下了自己的外面的這身白色的飛翼部隊短袖軍裝,露出那仿佛又巨龍盤縮在體內的強壯上身。汗濕得有些輕微發黃外套朝著側方一丟,便掛在了角落上那顆水晶球般的監控術器上。
監控術器里所能記錄到的畫面,變成了一片茫茫的白。
緊跟著,三年前就已經是玄階上品的他,鐵拳仿佛是轟出的炮彈,轟然間穿破了兩人之間的空間,狠狠地轟在了唐紙的臉龐。
蓬地一聲悶響,唐紙就仿佛是顆沙包,倒飛而出,砸在了審訊室厚實且雪白,但卻不知道沾染了多少犯人鮮血的墻壁上。
秦林的臉色更為冰冷,譏諷地說道:“我說了,這里是,我是老大。你以為,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