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著潮濕的地面坐下,打開背包的第一格層,這一格層里裝的是她偷走的首飾,全是珠光寶氣的耳環戒指和項鏈。
想到常常對自己丟白眼,在自己爸爸面前又裝出一副無辜模樣的后媽,她沒有半點負罪感,甚至想象出那賤女人知道自己偷走了她最昂貴那堆首飾之后發瘋的模樣,她咯吱吱地樂了起來。
而再想起那賤女人每一次裝模作樣痛哭流涕時候,自己那腦滿肥腸的爸爸油膩的心疼模樣,以及冤枉自己欺負后媽的嘴臉,女孩兒頓時憎惡地咬牙切齒起來。
“我爸就是個狼心狗肺!我媽才死了幾年,她就娶了這么個狐貍精!阿白,我親眼看到過她露出一截狐貍尾巴,我爸死活不相信她是狐貍精,還說我是吃醋!我吃他奶奶的醋!”
“呸——不能辱罵奶奶,但是奶奶這么好,怎么就生了個這么沒眼睛的兒子?!”
“那狐貍精私底下虐待我,偷偷燒我作業,偷偷給我下絆子,讓全班同學都知道媽媽去世了,讓全班同學都嘲笑我!每次還做出一副她受了我多大委屈的樣子!我爸這個畜生,還說是我自己的問題?!”
“阿白,你說男人是不是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我爸就是腦子全部正在下半身了!”
空無一人的荒野中,女孩兒越說越氣,越是小拳頭便憤怒地把身邊的石頭丟進寬闊的大江中,濺射起來一尾尾清冷的浪花。
“吳躍升,你個豬腦子,從此就當你沒我這個女兒!柳月,你個狐貍精!我咒你不得好死!勾引我爸!老娘玩不過你,不跟你玩了!”
空無一人的江邊山野,寬闊寧靜的江水把她的話音都吞入了江腹中,沒有半點回聲。
嘶吼幾聲,女孩的臉上就涌出了兩行清冷,嗚嗚痛哭了起來。
阿白見狀,毛絨絨的腦袋蹭了過來,在主人的懷中拱了拱,也嗚嗚嗚地叫著,用它的方式,安慰著自己小主人。
女孩緊緊的抱住了阿白的狼頭,腦袋貼在它脖頸處溫暖柔軟的白毛上,合上了雙眸,淚水便沾濕了白色的毛發。
媽媽去世后,女孩兒的家中便走入了這樣一位狐貍精,而原本和睦的家庭一切就都改變了。
爸爸被迷得神魂顛倒,什么事情都倒向那個女人,自己在家中飽受委屈,成績也一落千丈,而已經被迷得失去了思考能力的父親也失去了辨別是非的能力。
慶幸自己三年前一次受了狐貍精的委屈后翻墻出去玩耍,碰到了阿白,而仿佛擁有靈性的他給了自己生命最后的溫暖。
它會在自己難受的時候拖載自己游山玩水;
會把自己發現的野果收集起來,每周和她見面的時候送給自己;
會把自己發現的每一個有趣的玩意兒都送給她;
甚至在她決心遠離這么已經沒有了任何念想的家庭時,愿意陪她一起奔赴完全未知的南方……
最疼愛的自己母親已經離開,女孩兒時常會去思考,是不是阿白,就是母親化身而來。
不知不覺,女孩哭著哭著,便滑入了睡眠當中。
月牙緩緩上滑,等到女孩兒忽然從夢中驚醒的時候,時間仿佛都已經來到了凌晨,東邊的天空隱隱約約已經有了淡淡白色,晨光快要籠罩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