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郊。
夜空黑得瘆人,呼呼的冷風刮過。
星空上的皎月和星辰,雖璀璨,卻無法完全點亮所有。
整個世界黑暗一片,黑暗滲進了山石,樹木,泥土,冷風,無一處不是黑暗。
巴帝從黑暗中,夜風中呼呼邁步而走。
他的背后,一切樹林,樹木,花草,土石,冷風都成為襯托他的背景。
這個黑暗的世界,唯有他是白色的顯眼。
白色的風衣獵獵作響,被夜風吹拂如波浪般飛起,他的身影既孤寂,又沉重,獨行在這個世界,像整個世界都沒有色彩,自己從黑白電視中走出。
他的神色冷漠,很冷,冷到骨子里。
眼眸中卻有著絲絲兇厲,被鎮壓下去的憤怒。
人孰能無情,他的感情更加的豐富,恨其詹妮如今變成這個怪物樣子。
很難說得上對錯。
如果他當初不主動開槍射擊詹妮,帶著詹妮逃跑,那么也只能帶著一具尸體逃跑。
他沒有辦法兼顧著詹妮,在地下研究所,地面軍事基地,乃至最后的和戰斗機在進行空戰,無論哪一樣,詹妮都會很危險,很輕易死亡。
即使不死亡,被捉了回去,那么詹妮就一定會因為他逃出來的原因,遭受虐待,陷入被折磨。
巴帝不愿意見到此景,竭盡全力壓抑著內心用槍射擊了詹妮。
或許就是如一朵血蓮花般倒在地下的時候,蜷縮在地下,哭泣的時候,她心生絕望,對巴帝的絕望。
巴帝咬牙,眼眸隱隱有赤色出現,憤怒的怒氣駭人至極。
“詹妮…為什么要如此的愚蠢。”
你只需要等待我在大都會站穩腳步,一段時間后,即使是你身在萬軍叢中被拘禁,我亦有能力破軍穿行,于萬萬人中拯救你。
而現在……
毫不憐惜自己的成為一個怪物!
在黑暗中,赤色的眼眸映出他無盡的憤怒,他幾乎要洶涌的迸發熱視力,仰頭發泄一番,但他忍了下來,堅硬的堅毅心性,讓他忍受了內心的折磨,忍受了來自整個世界的不公,混亂。
所以他要征服世界,改變世界,按照自己的想法改變,又或者毀滅。
無論如何。
這個世界,按照自己的思想,運行。
越忍越折磨,這種折磨令到他整個身體都在沸騰灼熱,眼眸周圍烙印出赤紅的青筋,駭人恐怖。
在這片天地,黑暗茫茫中。
一雙赤紅色的雙目,逐步逐步的接近營地,在黑暗中就像是憤怒熔巖中燃燒而出,又像是黑暗中兇猛野獸發著紅光的雙眼,兇殘,暴虐。
帶著對自己的憤怒,對自己無力的憤怒,即使是以他現在的力量,也有做不到的事情,這種無力的憤怒令人瘋狂。
就如前世。
那一聲“謝謝。”
屈辱到讓人瘋狂,折磨著他的心。
什么都做不到,什么都是無作用功。
他最后因為讓他們一家人,在旅行袋里團聚,被槍斃了。
但撕裂心肺的折磨,永遠不會消失。
也有對詹妮的憤怒。
他喜歡別人對自己忠誠,忠誠的愛著自己,信奉著自己,信仰著自己。
只要你對我忠誠,那么我便愛著你。
而不忠誠于他的,對于巴帝的內心,每一刻都是折磨,源于上輩子,留下來的折磨,折磨著他,折磨得他發瘋。
他是一個內心每時每刻,都在承受著折磨的人。
“那是什么!”
這道紅光雙眼自黑暗中邁步而來,異常顯眼,被營地的士兵看見。
黑暗中的赤紅雙眼像是深淵中的光線,令人恐懼,逐步移動朝來。
周圍的空氣似乎都要粘稠了一般,壓抑得令人吞咽津液,在崗哨的士兵莫名的感覺到心悸,呼吸驟緊了起來,強燈光照亮的營地此時靜寂得如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