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達·埃奇,你過分了。”
一把肅嚴蒼老,聲調沉穩的聲音響起。
眾人隨著聲音,不約而同的擰轉頭,看向聲音之處,不由感覺到詫異。
一個穿著修身的銀邊燕尾服,身型干瘦,頭發花白,臉上皮肉有些拉松,皺紋頗多,雙目肅著嚴肅的神色的老者,看起來頗為有風度和優雅的貴族老者。
他杵著手杖,一步步從人群中出來,一擊擊的戳在地面,發出響聲,行了出來。
看到這個老頭,眾人一時之間不敢發出聲音,活躍要求巴帝道歉的幾個二代眼色也滯了一下,閉嘴不言。
他是自大都會建立,就一直屹立大都會的科爾文家族的家主,在大都會頗為聞名,最為聞名的是他那家風刻板的貴族風格,肅嚴,不言茍笑與優雅同存。
同時也是‘家族’的一員。
亞達·埃奇心中略微有點奇怪,他并不知道科爾文家主這個時候跑出來呵斥自己干什么,早先,就是他和另外幾個刻板的老古董貴族不同意巴帝加入家族的,現在這樣,卻說自己過分。
他心中微微思慮,對這個老者顧忌頗多,如無必要,連他這個家族的主事人,都不會想要得罪他。
亞達·埃奇能夠成為家族的主事人,看起來很是風光,其實暗地里,還是需要這些古老的貴族支撐,維持著家族的完整性和格調,還有眾多在大都會的上層關系網,而這個老者,就是最不能得罪的。
大都會的歷史最早可以追溯到1542年,而科爾文家族,也經歷的如此長時間的時間歷史,是大都會少有真正的貴族,和近代才崛起的亞達·埃奇不同,這個家族扎根在大都會,其深層的影響,是他所比不上的。
瞬間,亞達·埃奇的眼眸就閃過歉意,向著科爾文家主微微致歉,道:“抱歉,科爾文先生,是我邀請了不應該邀請的人,令到場面難堪。”
亞達·埃奇城府深黑,科爾文家主顯然看出自己對巴帝的折辱用意而生氣,這明顯很有失貴族風范氣度。
自己利用幾個喜歡鬧事的二代,烘托要巴帝道歉,羞辱他的事情,科爾文家主看不過眼,這也屬實正常的事情。
亞達·埃奇干脆利落的道歉,大方得體,任何人都說不出他的失禮來。
科爾文家主撐著的黑色繪有穗狀花序,銀絲鑲嵌,精美古典的手杖,他停下身子,眼眸凌厲的看著亞達·埃奇,道:“你應該向巴帝先生道歉,而不是向我。收起你那虛榮的小心思,亞達·埃奇。”
科爾文家主的說話有些厲色呵斥,在大庭廣眾之下,就這樣呵斥他,絲毫不給他面子。
亞達·埃奇臉容微滯,身體一僵,心中猶自升起惱火,心臟悶在鼓里的難受,氣血不暢的難受。
他沒有想到科爾文家主會如此的厲色,在大庭廣眾教訓自己,叫自己收起虛榮的心思,**裸的刺到他的內心里,尤其是在大庭廣眾下這樣一說,影響實在太大了。
亞達·埃奇眼眸微微收縮瞇了一下,呼吸只是一瞬滯然,就恢復正常。
眾人幾乎是下意識的瞪了一下眼睛,沒有想到家族的主事人,就這樣被一名真正的貴族呵斥,說他虛榮,這在大庭廣眾中,這樣被呵斥一說,以后這個家族主事人的臉基本上被丟光。
以后別人提起亞達·埃奇,恐怕是都避免不過頭上擁有虛榮兩個字。
從一個真正,肅嚴,不言茍笑的貴族,得到整個大都會上層都認可的貴族口中說出,那種認同度,幾乎就可以把亞達·埃奇整個人定格為虛榮了。
科爾文家主只是停頓了一下,貴族的修養令他說話必須面對著人,給予對面的人的禮貌,然后他又撐著精美古典的手杖望著巴帝方向行了過去。
待到巴帝跟前,他帶著歉意道歉:“特拉特斯古先生,很抱歉,帶給你困擾了。”
特拉特斯古是巴帝的姓,眾人這也才知道,原來巴帝姓特拉特斯古,頗為古怪的姓。
科爾文家主十分有涵養,恪守著貴族的行事品德,即使是他向巴帝道歉,眾人也不會覺得驚奇,因為這是一個真正的貴族應該有的涵養。
而不是像亞達·埃奇那般,額頭仿佛刻著,有錢,就是貴族。那種在貴族世家熏陶出來的教養,常年累月的涵養,并不是有錢,就能夠蘊涵的。
“叫我巴帝便好,無妨,我并沒有在乎。”
巴帝淡笑回應,他拿了一杯香檳,遞給科爾文家主,與他共同碰了一杯。
巴帝仍然淡定自如的操作,和科爾文家主相處自如,讓很多人雞皮疙瘩都起了。
沒有幾個人能夠在這種古板,嚴肅,不言茍笑的行動自如的,科爾文家主也不是給人的壓力特別大,但是在他面前,面對他一直挺直的腰桿,眼眸溫和不失儀態教養,那種在貴族世家熏陶出來的氣質,讓人自慚形穢,難以相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