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有一些冰涼,實驗樓在門外大道兩則的草地,翠綠的小草顫顫巍巍,一點點密密的露珠,濕潤了綠意。
也有微微的霧氣,朦朧了窗戶。
這一切在金黃色的陽光,從云海之中躍出,鋪撒整個人間的時候。
悄然消融。
因為太薄了。
薄到沒有能夠形成水滴,薄到肉眼難以看到。
只能用手觸摸,才會感覺那種濕潤的感覺。
原來有霧。
在負二層,腳下冷氣微微蔓延霧朧,那冷冷,又空寂的檢測房間。
他走出檢測房間,白熾燈把走廊照得光明,沒有一絲的陰影,也沒有人影,生氣,冰冷得像是鬼片中,那鏡頭拉長的走廊甬道。
很安靜,寂靜,幽靜,深深似乎都能夠通達冰冷的深淵底處。
巴帝突然就停頓下腳步,思索,兇厲的目光,轉而化為回憶,這一種他很少出現在眼眸的情感。
他認為,回憶,能夠令人接受教訓,從痛苦之中鞭策前進,一步步的,成為最終那個自己討厭的人,或者自己喜歡的人。
他可以說,現在的這個自己,是自己喜歡的自己。
如果可以,他不太想渡鴉離開自己的身邊。
不是純粹的因為,渡鴉的利用價值很大,而是內心中還有著憐惜,習慣吧。
被父親投影殺個家破人亡,和自己殺個別人家破人亡,內心中有著痛苦的過往,承受著窒息的痛苦,所以,才會吸引在一起,吸引著渡鴉在他的身邊。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覺得,這個半惡魔少女,其實…在自己身邊,蠢得挺好,愛著自己,挺好。
但是很可惜,或許,就到了分道揚鑣的一刻。
難以想象,這是自己傷害的第幾個女人了?
在成為自己喜歡的自己道路上,總是避免不了傷害著各種深愛著他的人。
各種的分歧,無法的調和,難以的融洽
“我需要的…不是這種善良。”
巴帝臉容淡漠,眼眸有一剎那的凝滯,就像是失魂了一般的一刻,也擁有不想面對的一瞬間。
但只不過是一個眨眼,他就輕輕把白色風衣,拉了拉胸前兩側衣襟,使得風衣更加的貼身,更加的彰顯出身影在冰冷的甬道走廊里,孤獨寂寥,存在于無限冰冷的長長走廊,心中蘊涵著痛苦的背負著,承擔著一切的惡痛。
他不曾顯露過任何痛苦在臉上,表情上。
他側頭,眼睛輕撇了一眼,那玻璃墻后,小小的骷髏在玻璃無菌柜中,就像是博物館中的干尸一樣,他嘴角勾起冷笑,便踏步離開。
需要解決和渡鴉的關系。
無論如何,都繞不過,克拉克,死在巴帝的手上。
當然,巴帝并不知道,真正的克拉克意識,已經在那超光速維度蟲洞裝置上,這才是喬-艾爾保住自己兒子的最后手段。
當然,巴帝也不會放過任何,關于克拉克的一根頭發,一塊毛屑。
他也意外的,打算爆了克拉克的意識。
徑直,巴帝上了負一層,進入電梯,手指沒有絲毫的猶豫,按下十五層。
十五層的按鍵燈亮起,他站著,等著。
渡鴉的心有一些慌亂,整晚都難以入眠。
她的臉色蒼白,黑白分明,透亮的眼眸之中有著慌亂的顫抖。
似乎,就預感著,有不好的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