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瑤看著韋銘離開,問道:“爹,韋公子這是要干什么去?”
趙里長道:“去送死。”
“那你怎么不攔著點。”
“我攔不住一個找死的人。”
“韋公子的心地其實還是不錯的,他應該不會那么早死。”
趙里長冷哼一聲,吩咐下人準備洗澡用的熱水,又派人去打點周圍鄉里,有一個“妖孽”的女兒,真的是有無窮煩惱。
趙里長家的這位小女兒,性格奇葩,喜愛道士的煉丹之術,惡名傳遍鄉里,盡管生的還算是一副好容貌,卻無人愿意娶這個妖孽回家。
畢竟,動不動就把房子炸了的事情,可不止在今天發生。
韋父倒也不嫌棄這樣一個兒媳婦,主要是他也沒有別的選擇,覺得若能將趙里長家的這位小女兒娶回家來,給他生個大胖孫子,就是把他家的鐵爐炸了,他也樂意。
他樂意,趙里長卻不樂意。這倒不是趙里長看不上韋家的門楣,而是韋家與前太子有著扯不開的關系。因此,兩家就這樣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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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道西風瘦馬,遠處山丘之上,一身繡衣的郭穰看著韋銘一騎絕塵而去,淡淡冷笑。
曾經的大俠朱安世像一條老狗一樣,跪在郭穰的面前,他的身上,也穿著一身繡衣。為了這身繡衣,朱安世心甘情愿的跪著。
郭穰開口道:“邴吉興師動眾,只派遣一個人去接那個孩子,未免也太不尊重我了吧。”
朱安世道:“郭公,不要小看了韋銘。韋銘曾經是太子家臣,一身武藝,在綠林之中,也是赫赫有名的。綠林人送外號“孤狼”。當初,若非吾等想法子支開韋銘,前太子也不會死。”
郭穰道:“既然是匹孤狼,那就沒什么可擔心的。你幫我殺了他,我就給你名碟,讓你成為真正的直指繡衣使者。天子剛立,正是需要忠臣的時候,朱大俠,你可不要讓我失望了啊。”
朱安世摸了摸自己花白的鬢角,道了聲諾,便騎著一匹駿馬,下了山谷。
這時,一旁侍立的小黃門道:“大人,拳怕少壯,朱安世太老了,恐怕不是那人的對手。”
郭穰道:“你又懂什么了!朱安世雖然老了,但是徒子徒孫卻有很多,他朱安世可是個聰明人,懂得拿別人的命,來換取自己的富貴。”說到這里,郭穰頓了頓,道:“況且,我派出去的也不止這一路人馬。”
“要不要派人去抓韋銘的老父親?”
郭穰蹙眉想了想,卻搖了搖頭。泉鴆里是一個敏感的地方,任何的風吹草動都影響太大。況且,上面并沒有給自己任何的旨意,要對前太子的勢力動手。
郭穰這么做,還有報私仇的意思。
當初郭穰為謁者令時,皇帝觀郡邸獄有天子氣,郭穰受武帝詔令,前往獄中,處死獄中的所有牢犯。身為廷尉監的邴吉卻阻止自己這樣做。因為前太子唯一殘存的血脈劉病已便在牢中。
老皇帝得知后,心軟了,寬赦了天下。郭穰卻與邴吉結下了梁子。
如今武帝薨于五胙宮,新皇帝即位。郭穰想到曾經的郡邸獄中有天子氣,很有可能指的便是劉病已。
身為繡衣大總管的他,自是要為新皇除掉任何威脅帝位的人,以及那些曾經忠于前太子劉據的家臣。
郭穰已經列出了一張長長的清單,在這個清單上的人都要被除掉。身為皇帝的心腹,就要學會為皇上排憂解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