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谷關本是行商過關聚集之地,通過他們之口,韋銘背誦的《幾何學》知識就像一陣風一般,傳到了長安城內,也傳到了大將軍的桌案與皇帝的耳中。
但由于韋銘沒留下姓名,大家只知道他愛騎毛驢,便稱呼他為騎驢子。
得知圣賢已經進入關中,皇帝下詔,要將都城的街道打掃干凈了,等待圣賢來到。
自然,這些事情,韋銘并不知曉,他依舊騎著自己的毛驢,繼續慢慢悠悠往長安城來。
二月,抵達了湖縣。韋銘在湖縣住了相當長的時間,也被他認作為自己的家鄉。進入縣城,看到了官府的訃告,輔政大臣之一的金日磾死了,皇帝又以此為由,大赦天下。
臨近中午,韋銘看到許多人都奔向縣寺,有些奇怪,詢問過往行人,一名中年婦女道:“你不知道嗎?縣令大婚,大擺宴席,全城百姓都可以前往,免費吃喝。”
韋銘笑道:“他怎么這么慷慨?”
“不是他慷慨,是新娘子慷慨,聽說這是新娘子提出的奇怪要求,縣尊二話不說便答應了。你也趕緊來吧。”
韋銘笑道:“這樣有趣的事情,不可不去。”
韋銘騎著自己的毛驢,繼續慢慢悠悠地來到了縣寺,果然賓客滿座,周圍許多的民居也被縣令借用了,用來大擺筵席。
縣令為了回點老本,規定,給禮錢多的人,可以登堂入室,與縣令一起吃飯。畢竟,擺了這么多的酒席,都是錢啊。
韋銘一心想要見一見這對奇葩的夫妻,當下對賓禮道:“泉鴆里韋氏,賀錢萬。”
當然,他不像昔日的劉邦劉亭長,空口白話,真的就掏出了數枚馬蹄金,遞給了賓禮,被請進了堂內。
韋銘大刺刺得坐在堂內,與堂內那些商人、讀書人格格不入。韋銘也不理他們,他一路奔波,有些餓了,低著頭小口小口的吃著酒,直到賓禮喊了一聲:“縣尊與夫人到了!”
韋銘抬頭,看到了趙瑤,她竟然是新娘。趙瑤也看到了韋銘。韋銘忽然覺得杯中的酒不甜了。
趙瑤當著滿堂之人,走到韋銘面前,道:“你還是來了。”
韋銘不知道該怎么回話,想要張嘴,卻被酒給嗆到了。
趙瑤走到韋銘身邊,輕輕的在韋銘耳邊道:“帶我離開這里。”
這是一個不容置疑的指令。韋銘竟是直接牽著趙瑤的手,兩人私奔了。滿座嘩然。有人想要攔住韋銘與趙瑤,韋銘本欲抽刀,但覺得這些人,拳腳也能夠應付,被他揮拳猛推一番,兩人逃走了,連驢子也丟棄不要了。
韋銘牽著趙瑤就這樣奔跑著,逃出了湖縣縣城后,也繼續奔跑著,趙瑤跑不動了,他便背著趙瑤,直到兩人都力盡為止,跌倒在柔軟的春草上,相視而笑,像兩個開心的小孩。
趙瑤道:“你能來,我真的好開心。”說著,喜悅的淚水竟流了下來。
韋銘幫趙瑤擦去了眼角的淚,道:“只要有我在,你就可以過自己想過的日子,沒有人能夠強迫你。”
趙瑤點了點頭,將頭埋進了韋銘的懷里,韋銘只能看到趙瑤濃密的頭發,烏黑如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