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蘭芝見到石仲卿抱著石母的尸首出現在自己面前,一時間愕然,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最終她選擇什么也不說。
對于石母的死,她心中并沒有太多的悲傷。與其說一些不恰當的話,沉默反而是最好的選擇。
兩人便如當時初見面時那樣,彼此尷尬一笑,劉蘭芝正準備找借口離開,石仲卿道:“你家人都在縣寺中,無事。”
劉蘭芝微笑道:“多謝你告知。你……請節哀。”
石仲卿點了點頭。石仲卿看到客舍中也住滿了人,與縣寺不同的地方在于,里面形形色色的人都有,富貴者有之,貧窮者有之,他們無差別地住在客舍中,
劉蘭芝將自己睡覺的席簟拿了出來,交給石仲卿,石仲卿便將母親尸首放在席簟上,依舊候在客舍的大門外。但卻與在縣寺的感受不同。
古代的縣城并不大。溫縣長寬各兩里,因此把還活著的人聚集到客舍來,并不難。韋銘回到客舍后,便挑選了一支丁壯,去鏟除城內的匪徒,他們原本都是許干安排在城中的內應,指望燒殺搶掠一番后,便去配合城外的匪徒一起攻城的。
但最終被韋銘帶領車隊護衛與選拔的丁壯聯手打擊,溫縣內部的匪亂被逐一殲滅。
……
即便在夜晚,許干也沒有停止進攻溫縣。
溫縣城內每多一股濃煙,許干心頭便高興一份,這意味著城內的叛亂進展的很順利。
溫縣縣令看到城內的局勢后,也十分召集,但如今,縣卒們都被牽制在城墻之上,根被無法分兵遏制城內的混亂,只能寄希望于溫縣百姓自救了。
許干看到,溫縣城內大火是蔓延了,濃煙是多了,但卻并不見城內的人發出信號,與自己配合,里外夾擊溫縣。
一直到天明,都沒有信號傳出。
許干揉了揉布滿血絲的眼睛,溫縣已經燒了一夜,此時溫縣城內的濃煙、火光都已經無物可燒,一一熄滅。
許干判斷了行駛,對手下道:“撤吧,不能指望丁選了,城內一定出現了別的情況。”
匪徒們鳴金收兵。正準備要撤退,卻聽到后面傳來馬蹄聲。許干朝后面看去,卻見到一支都尉兵正朝他們沖了過來,前方的是騎士,后面跟上的是甲士,緊跟后面的是材官。足有五六千人。
許干大聲叫罵道:“我們被騙了!”
許干叫罵著,拔出劍,想要沖向都尉兵,做螳臂當車之舉,卻被曾經與許干一起在泗水亭共事的亭父拉住手道:“保得性命,未嘗沒有報仇之時。”
在亭父與其他幾個心腹的幫助下,許干脫掉了身上的甲胄,軍隊草創,他與手下兵卒的區別,也僅僅在與身上的這身甲胄了,一旦脫去,混入逃跑的兵卒中,官兵便認不得。
都尉的騎兵一路追擊,不斷揮舞手中的長柄環首刀,大殺特殺,還活著的匪徒則被驅趕進了大河中,淹死以及被弩箭射死許多。
許干游到了對岸,此處身邊只有亭父以及另外兩個心腹,其余還活著的人,都四散逃離了。許干看著大河上漂浮的同鄉尸體,欲哭無淚。
他發誓,一定要讓“哥哥”為自己的謊話付出代價,“哥哥”明明告知都尉兵正在太行山剿匪的,至少三天才能到達溫縣。可現在事情的發展完全不像“哥哥”所說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