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章大怒,質問在場眾人:“你們難道認不出自家的縣尊嗎?”
一個平民冷聲道:“我們已經打算離開溫縣了,不再做溫縣百姓。”
司馬章吃驚道:“這是為何?”
一毛母親走了出來,道:“溫縣官府任由匪徒在縣寺大門前殺害自己的百姓,我們可不想在這樣的官府下面生活。”
司馬章原本氣的想要抓一毛母親的衣服問個究竟,看她懷里抱著一個孩子,而旁邊一名賊眉鼠眼的家伙,正一臉笑嘻嘻的看著自己,司馬章看到這張臉便很生氣,抓住他問道:“她剛才說的可是屬實?”
被司馬章抓住的人,正是飛天鼠白勝。白勝昨天晚上跟隨韋銘去縣寺,看到過縣寺大門前橫七豎八的尸體。
白勝看熱鬧不嫌事大,笑道:“你若是不信,可以跑去縣寺,步伐要快,也許縣寺中的人還沒有將尸體搬走呢。”
溫縣縣令聽了白勝的話,便朝縣寺方向快步走去,司馬章則追了上去。
溫縣縣令來到縣寺大門前,縣寺護衛們正在用之前給都尉兵拉布的牛車,拉運尸首。十車的尸首,像是沙袋一般,被隨意堆積在車輛之上,溫縣縣令看到這一幕,一口老血噴了出來。若不是司馬章在一旁扶住了,溫縣縣令會直接暈倒在大街之上。
司馬章質問縣寺護衛:“有人說你們坐視縣寺大門外的平民被殺,可是有這件事情?”
一名縣寺護衛上前道:“啟稟縣丞,匪徒之中,有個拿開山斧的男人,十分厲害,你們走之前給我們的命令是守住縣寺,而縣寺之中,住的都是貴人,我們不敢有失。只能先保縣寺要緊。縣寺眾人,除了不太重要的石仲卿一家外,其余人都完好無損!”
看著縣寺護衛一臉討賞的意思,司馬章直接將他一腳踹倒,對跟隨而來的縣卒道:“將這廝給我扣住了,今日無論如何,都要給溫縣百姓一個交代。”
縣寺中的官寺及其家屬看到縣令、縣丞、縣尉回來,便陸陸續續從縣寺中走出,他們都是享受到了特權保護的人,當下對發呆的溫縣縣令拱拱手,便帶領家屬回自己家去了。
司馬章不可能將所有的縣寺護衛與官吏都抓了,畢竟還需要他們為自己辦事。他抓住其中一名縣寺護衛當替罪羊,主要是為了給溫縣百姓一個交代。
與司馬章共事多年,溫縣縣令自是明白司馬章這樣做的含義,當下讓司馬章與溫縣縣尉一起主持縣寺事務,自己則帶領兩個縣卒押運著這名倒霉的縣寺護衛來到客舍。
韋銘正在為客舍周圍許多的百姓頭疼。韋銘昨晚所做的事情,更主要的目的,是為了自救,救溫縣百姓,只是捎帶,但這些溫縣百姓卻把自己當做他們的守護神。
孤狼韋銘的名聲原本就已經傳到溫縣,此時更是聞名不如見面,溫縣百姓恨不得立刻跟著韋銘去造反。
但關鍵是韋銘不想造反,他造過反,知道這是一條血流成河的路,他對于流自己的血倒是無所謂,但對于流別人的血,已經感到厭倦。
但溫縣百姓想要離開溫縣,內心深處卻還是安土重遷的,盡管對縣令抱怨的時候聲音很大,但真到了要離開的時候,內心還是很慌張的,他們需要庇護,而放眼整個溫縣城中,沒有人比韋銘更合適的了。
韋銘看著在一旁偷笑的朱迎雪,直接捏住朱迎雪的肩膀道:“你快給我想個辦法,這些人若跟我們走,成什么樣子。”
朱迎雪這韋銘捏的肩膀疼,疼得齜牙咧嘴,嘴里還依舊是戲謔之語,道:“有那么多人陪著,不好嗎?你何必要那么孤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