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小桑道:“我覺得現在這樣就很好啊。”
朱迎雪道:“那就這樣啊。”
“可是杞姐與劉姐那里……”
“你要記住,這段感情是你和韋銘之間的事情,她們插什么嘴?你必須做一個有主見的人。”
“可是?”
“你也不應該將你的人生全部投注在感情上,作為我的弟子,我希望你能夠與韋銘并駕齊驅,而不是成為他的附屬品。若因為愛上一個人,而失去了自我,那實在是太可憐了。”
……
自離開溫縣后,已經過去十五日。韋銘一行人過淇水,又過蕩水。這一路走來,韋銘發現,大漢的百姓現在的生活很艱苦。住的是茅草屋,穿的也很破爛。
一路走來,隊伍經常遇到小股的盜匪。這些盜匪,大部分是吃不飽的流民,少部分是作戰失敗的逃兵。
走的路越多,韋銘對于霍光的恨意也就越淡,漸漸地,他反而有些同情霍光了。
有人說,自漢武連年用兵,漢帝國內部叛亂不斷,整個漢帝國猶如處于積薪之上。現在韋銘才對這句話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過了蕩水,前方便是蕩陰縣城了。
但流民竟是越發多了起來,來到縣城大門前,卻看到蕩陰城門緊閉。大部分人干坐在地上,摸著肚皮,瞧見韋銘的車隊,便拿著破爛還有許多缺口的陶碗,伸到韋銘等人面前,懇求道:“求大爺賞一口吃的吧。求求你了,大爺。”
桑小桑心腸最軟,看到這一幕,早已經偷偷抹了淚,對韋銘道:“韋大哥,咱們有些饅頭,快要放壞了,便發給他們好了。”
這些饅頭都是今天早晨在亭舍安歇時剛蒸好的,為了蒸這些饅頭,隊伍里唯一的三個女眷,桑小桑,杞氏,劉蘭芝一夜都沒合眼。
如今這些饅頭估計現在還熱乎著呢。
桑小桑說這話,朱迎雪必然尾隨其后,一番歪理邪說,為其張目。韋銘讓車夫護衛幫忙,將裝滿饅頭的竹笥抬下來。
但這些流民從來也沒有見過饅頭,接過桑小桑親手遞過來的白面饅頭,一時間還不敢吃。
但熱騰騰的白饅頭,捏起來,噴香柔軟,被饑餓驅動著,那名流民終于張嘴咬了下去,吃的速度越來越快。
一個在劉病已看來會噎死人的饅頭,被那餓極的災民,三下兩下給吃干凈了。
桑小桑三人忙了一整夜的饅頭,被縣城門口的災民瓜分干凈了。災民們把街道讓了出來,供韋銘的車隊通過。
這時,城門緩緩打開了。城內有縣卒把守街道兩側,防止流民進入。
一名少吏走到城門墻上對著韋銘車隊喊話:“縣尊有感貴客救濟災民,懇請貴客到縣寺一聚。車馬自有人領到驛館安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