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連年道:“這是去河渠工地最近的道路。道路被堵后,獵戶在東邊群山中發掘出一條山路可前往河渠工地。天色已晚,咱們回縣城吧,我明日帶你走那條路。”
韋銘道:“救人豈能耽誤,到了晚上住在野外便是。”
李連年張大了嘴巴道:“可是晚上外面會很危險,有老虎,有狼,還有猿。”
看來隆慮縣令把自己兒子保護的很好。
韋銘道:“你放心好了,有我在,保你無事。”
李連年見韋銘態度堅決,只能苦著一張臉,帶著韋銘到東邊的一條山路。山路高地起伏,道路兩旁多有清理出來的藤蔓,砍倒的樹木。這條道路是最近剛剛清理出來的,被清理的藤蔓與倒下去的樹的葉還是綠的。
看來這位隆慮縣令是個風風火火的人,為了修建河渠,硬生生在山上開辟出了一條通往河渠工地的道路來,兩人走到道路開闊的地方,韋銘看到了兩座新墳。
李連年走到兩座墳墓前,拱手行禮,對韋銘道:“這里埋著的是王叔與李伯,他們都是支持我父親修建河渠的。最后在探尋山路時,被毒蟲咬了,來不及救,當場就死了。
父親為了早日多省些時間挖溝渠,只得將他們就近埋在此處。說等到河渠修好,再開墳埋回兩家的祖墳里。現在這兩家人雖然嘴上不說,但心里都很埋怨父親。”
李連年說的傷感,韋銘卻無情的很,依舊站在路上,不曾來墳墓前行禮,兩眼朝道路的盡頭看去。
李連年擦干了眼淚,卻被韋銘這副模樣搞得滿肚子氣:“你就不能隨我一同祭拜下為修渠犧牲的人嗎?若是趙瑤在,她一定不會像你這樣!”
韋銘道:“如果你不想給趙瑤在深山野嶺立新墳,就趕快隨我一起繼續探路吧。”
對于李連年一口一個趙瑤,韋銘其實是有很大意見的。哪有姑娘家的閨名,被人隨意喊叫的。
繼續往前走,道路連接到了山壁上。山路的左邊是一百米高的懸崖峭壁,只有一條小道掛在山上,想要過去的人必須貼著山壁走才能通過。韋銘打量著下方狹隘的山谷,發現山谷內都被墜落的山體碎石淤泥所填滿,谷內沒有獸叫,也沒有鳥鳴,一片死寂。
看到這,韋銘有些黯然,因為趙瑤生還的幾率又少了一成。
越過這一段狹窄的路,下面的山路便放緩了坡度,最后泥石流形成的較高地面與山路竟是平齊了,韋銘試著踩上去一腳,竟是硬邦邦的。兩人走到泥石流面上,看到遠方隆慮縣的人們正在奮力挖溝渠,并不知道有人在遠方注意著他們。
韋銘轉身。看到后面泥石流一路沖刷的景象,明明知道趙瑤不可能出現在這片地方,韋銘還是想要探尋一下,不肯放棄這一絲希望。但北面沒有被泥石流波及的山谷叢林,若是趙瑤活著,很有可能在這片叢林的某處。
李連年指著北邊沒有被泥石流影響的樹林道:“父親派人尋找過山下那片谷地了,并沒有找到趙瑤。其實父親也并不是無情之人,只是他身上的使命很重。”
聽李連年這樣說,韋銘便踩在泥石流沖刷過的高地一路搜尋,原本高聳如云的樹木,被泥石流淹沒,只剩下樹尖冒了出來,不到半人高。還沒有找到趙瑤,而天已經黑了。
韋銘不得不結束了尋找,與李連年一起撿了柴火,升起篝火,兩人圍繞著篝火坐下。
李連年腹內有些饑餓,此時咕嚕嚕叫了起來。韋銘從身上取出一個袋子,掏出個饅頭,遞給韋銘,卻發現李連年也帶著一個袋子,拿出了兩個饅頭,自己一個,遞給韋銘一個。
看到韋銘手中的饅頭,李連年笑道:“我這可是趙瑤親自蒸的饅頭哦,我一般不給別人吃,但是你可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