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嫗這綠豆湯煮的著實不賴,軟糯可口。
韋銘道:“婆婆,如今山下隆慮縣令在組織人挖河渠,像這樣火熱的天氣,一碗綠豆湯絕對下肚,什么暑氣也都盡消了。為何不帶著子孫去山下謀條出路呢?靠這綠豆湯在工地上擺個攤子,也足以是立身之本了。”
老嫗將釜里最后一碗盛給了韋銘,道:“小兄弟,錢哪有你說的那么好掙。我既然被推舉為了村長,就不能只為自己考慮,山上二十多戶人呢,我總不能將撇下吧。我們祖輩大部分也都是從山下來的,知道山下的情況、山下百姓時時要響應徭役,繳納口賦,哪里有山上住得逍遙自在?”
看韋銘又喝了半碗的綠豆湯,老嫗道:“至于出路,婆婆這里倒是有一條,就看小兄弟賞臉不賞臉了?”
韋銘看向趙瑤,趙瑤卻笑著搖了搖頭,韋銘道:“婆婆請說,若韋銘做得到,自然會盡力幫忙。”
老嫗卻并沒有立即說事,而是看著韋銘手里的碗道:“你把這最后半碗綠豆湯也喝下去吧。我好刷碗。”
韋銘一口喝完了剩下的綠豆湯。
老嫗道:“其實關鍵還在這綠豆湯里……”
老嫗的話剛說完,趙瑤與藤蘿兩個已經先后暈倒,韋銘大驚,頭腦卻一陣昏昏沉沉,最后整個人也摔在地上。
一個亭長打扮的人,帶著兩個弟兄走了過來。將一個包裹遞給了老嫗,老嫗打開了包裹,包裹里有五串銅錢,每穿千錢,一共五千錢。
如果韋銘醒來,一定會認得眼前之人。他就是許干,另外兩個則是他的手下。
老嫗道:“這丫頭(趙瑤)在村里很有聲望,若讓人發現,我可要把事情都推到你們身上。畢竟若不是她的幫忙,我們也不能那么快修好路。”
許干安撫老嫗道:“婆婆放心,我們兄弟幾個剛剛走了一遍你們村里的新路,堅固,能用上一萬年,你們用不到這個姑娘了。”
老嫗道:“你們不會對這丫頭怎么樣吧?”
許干微微皺眉,他不明白這老婆子既然都出賣了趙瑤,難道還要顧及自己的良心?
但還是笑著道:“放心,我們想要的是趙姑娘的合作,不會殺她的,對于這一點,我可以指天立誓。”
亭父問道:“除了趙瑤,另外兩個人怎么辦?”
許干也在思索辦法,他在山上發現韋銘與藤蘿的時候,大吃一驚,便趁著他們被村民包圍的時候,又往綠豆湯里多加了些料,可這韋銘食腸寬大,居然吃了三碗綠豆湯才倒下。
老嫗道:“他們知道是我下藥,留下終究是個隱患。”
許干道:“既然如此,就請婆婆幫我們把這兩人推向山崖吧。”
老嫗也不推辭,她年紀雖老,五六十歲上下,但山地之民,體格向來健壯,她拉一頭,亭父與另外一名亭卒拉另外一頭,三個人一起用力,堪堪將韋銘托起來。
村內房屋大部分都是面向山里,背對山崖,老嫗與許干兩個手下,拖著韋銘的身體,來到了老嫗長屋后面,正要往懸崖扔下去。
韋銘忽然醒來,抓住一名亭父,直接丟下了懸崖。亭卒欲逃,被韋銘大踏步上前抓住,也給扔下去了。那老嫗知道自己干的壞事,哪里敢叫村里人幫忙,只嚇得捂住了嘴,繼續逃,一枚弩箭射穿了她的腦袋,死了。
這一箭對時間的把握極好,早一點會射偏,晚一點便會射在韋銘身上。韋銘朝放箭方向看去,卻是一名黑披風。
韋銘有些搞不清楚黑披風的用意,但眼下來不及想這許多,救出藤蘿、趙瑤才是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