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緒下卻難掩那股淡淡的哀傷,但這樣的哀傷也只是一縷,于行走的人生的眾生來說,揮之不去,從哀慟萬分到最終接受了現實,也便是這樣了。
韋銘慌忙道:“對不起,我竟不知道有這事。”
“不怪你啊,是我太調皮搗蛋了,害死了父親。從我來到這個世界,父親便對我極好的。韋銘,我們兩個其實很像啊,之前啊,都一直冷眼得看著這個與己無關的世界,卻不知道與這個世界早已經有了太深的牽扯。哎呀……不說這些沉重的事情了,說說你的事情吧,什么時候娶桑小桑?我等著喝你們的喜酒呢。”
韋銘有些臉紅,他終于想到藤蘿離開時所說的齊人之福是什么意思了。
他與桑小桑的感情是細水長流,甘于平淡的。但是稍有變故,這樣的平淡便會被打破。無論韋銘承認不承認,趙瑤的到來,還是讓他與桑小桑之間的感情冷卻了下來。
看著眼前趙瑤的笑臉,韋銘心想:“這個妮子剛才是不是賣慘,好讓自己的回答偏向對她有利的一方?”
跟隨朱迎雪許久,受到變化的不只有白勝,暴躁的韋銘也開始有了些智慧呢。
韋銘嘆息一聲,終于將趙瑤摟在了懷里,道:“桑小桑是個好女孩,你莫要太欺負她。”
趙瑤嘟囔道:“我哪敢欺負她啊,她現在身邊可有杞氏、劉蘭芝兩個幫手,我哪里是她們的對手。”
……
韋銘雖然之前說不在經過蕩陰縣,但到達蕩陰時,已經臨近中午了,他一日三餐,是不可或缺的,車隊便在蕩陰城北門的亭舍暫作安歇。
桑小桑與杞氏、劉蘭芝三個借用亭舍的廚房做了午餐,趙瑤很識趣,沒有湊上去。趙瑤本想要與韋銘多說些話,但被孩子們湊上來,讓她講自己被混沌抓走的故事。
韋銘怕戳到趙瑤的傷心事,本要阻攔,但趙瑤卻說沒關系,她很樂意與學生們相處,故事講著講著,最終不知道為何,被趙瑤變成了數學課。
孩子們都忘記了,趙瑤是他們的同伴沒假,但也曾經是他們的數學老師。這下好了,凡是被點名的同學,都是戰戰兢兢得回答數學老師的提問,回答對了,喜笑顏開,回答錯了,便垂頭喪氣。一些數學成績差的,都拼命往后躲,生怕趙老師點到了自己。
他們的擔心倒是多余的。趙瑤的本意也只是提升一下自己在孩子們中的存在感,因此點的都是靠近她周圍的一切。估計他們學的好,巴不得老師點名呢。劉病已既不靠前也不靠后,只是笑看著眼前的一幕。他很喜歡人多熱鬧的感覺。
這時,一個身軀魁梧的漢子走進了亭舍來,喊道:“老板,切三斤牛肉與我,一壺酒,我要趕路。”
韋銘聽到酒字,已經是咽了一口唾沫,他跟女人孩子們在一起久了,責任在身,已經快要忘記酒的味道了。
亭父走了過來,對新進來的漢子苦笑道:“這位客人,雖說有牛肉,但都是生的,灶火被先到的客人借用了。”
“酒有嗎?只要有酒便成啊。”
那漢子見到堂內孩子們眾多,便直接坐在靠近門口的偏僻位置上。不久,亭父將一壇酒抱來,還送來了一個碗,那漢子倒一碗喝一碗,喝的豪爽大氣。
若不是一群婦孺在旁,韋銘真想要走上前去,與他共飲三大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