邴吉隨手指了一名身材矮小健壯的富商,詢問道:“你是何人?”
“小人薊縣狗不里的狗肉商人茍八,官老爺若能替我找到兒子,小人愿意給大人奉獻吃不完的狗肉。”
邴吉愕然,隨即笑了,道:“好,你若想要找到你兒,就幫我勸說大家,維持好秩序,跟隨我們往驛館去。”
茍八對還在哭啼的女眷們道:“爾等夜哭到明,明哭到夜,還能哭死偷小孩的賊人嗎?若是不能,都給老子閉嘴……”
在茍八的臭罵之下,這些富商們當下列好了隊,這茍八能以賣狗肉有幸成為富商大賈,倒也有點聰明勁兒。他將富商大賈們分為了兩隊,一隊在車馬前,一隊在車馬后,將邴吉的車馬夾在中央,這樣邴吉的車馬就不能撇下他們不管了。
邴吉也懶得管這些小人物的聰明,叮囑車夫速度放慢,好讓人群跟上,便坐回了馬車之上。
于是薊縣城內便出現了奇怪的一幕。這些原本在薊縣城內,享受榮華富貴的富商巨賈們,都是薊縣城最為體面的人物,如今卻成為了某人的車駕儀仗。薊縣城內的老百姓都猜測著車內是誰?居然有這樣的牌面。
邴吉安坐在車內,閉上眼睛,久不等韋銘與自己搭訕,睜開眼苦笑道:“怎么?還在恨我嗎?”
韋銘道:“那你是要求我的原諒?”
邴吉嘆息一聲道:“我也不需要你的原諒。你若能理解我的做法,便也理解了,若是不理解,懇求原諒又有什么用呢?”
韋銘道:“你可不是個好人。”
“謝謝夸獎。不過我也只敢在你面前承認這點,在外人面前,人人都說邴吉是老好人。我聲譽還不錯。不像你,兇神惡煞的,在洛陽城,你的名字,能止嬰兒啼哭。”
韋銘問道:“大將軍什么時候這般大方了?居然封我做盧龍令?”
“他是要嚴密監視著你,你既然入了百官之列,一舉一動便逃不出他的監視,我這次來,除了傳達你的任命,還有一事要辦。”
“什么事?”
“帶病已走。他不能與你靠得太近,這樣對他的前途不利。”
“他喜歡這里。”
“那他就更不能留下。他身為劉氏子孫,身上背負著更重要的使命。”
“什么樣的使命?”
“一個替代品。”
“替代品?”
“當今圣上雖然年幼,但聰慧非常,年紀小小,便已經開始著手準備抓權了。但他年紀幼小,這份想法容易被別人利用,大將軍已經開始著手準備應對之策。他需要一位替代品。”
“所以是病已?”
“不只有病已,燕王是,廣陵王是,昌邑王也是。而病已則是我們將要推出去的。一個好的替代品,最好是不能有任何的勢力根基的。你既然想要在他成長前有一番作為,他就必須離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