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迎雪進來的時候,臉上帶著些愁容,神思已經不知道飛到何處去了。杞氏與劉蘭芝在端上來了飯菜后,也都被劉旦邀請坐在一旁,但劉旦對她們二人的態度,比對待趙瑤要敷衍的多。
桑小桑一直沒有來書屋,看到韋銘不時朝門口望,趙瑤彎身靠到韋銘耳邊,小聲道:“去看看桑小桑吧,這件事不該怪她。”
聽趙瑤這樣說,韋銘松了一口氣,也不與劉旦打聲招呼,直接出了萬卷書屋。看到韋銘走得這般塊,趙瑤苦笑一聲,怎么一到了這樣的時刻,自己的心腸總是硬不下來呢?如果韋銘不出去,他與桑小桑之間關系也將進一步冷卻吧?
韋銘在廚房找到了桑小桑,看到桑小桑端著一碗皮蛋瘦肉粥,坐在灶邊的一個木樁上,碗里的粥沒有動一口,一直在往下滴著眼淚。
韋銘走進廚房,找到一個木勺子,用葫蘆瓢從木桶中舀了一瓢水,將勺子清洗了,伸手取走了桑小桑手中的陶碗,桑小桑抬頭,兩只紅腫的眼睛盯著韋銘:“韋大哥,我是不是很沒有用?”
韋銘道:“傻瓜!你就這么容易被別人的三言兩語給影響了?在我看來,你已經做得很好很好了。”韋銘挖了一勺粥,遞到桑小桑的嘴邊。桑小桑猶豫了下,張嘴喝了。
桑小桑吞咽了一口粥后,道:“你還是去和燕王他們商議一下救病已的事情吧。我自己來就好。”桑小桑想要奪走韋銘手中的勺子,韋銘卻將勺子舉的高高的,桑小桑只能被迫放棄。
韋銘一邊喂桑小桑吃飯,一邊道:“邴吉的話是對我說的。之所以會有今天這樣的發生,也是因為我的懶散以及任性。比如在隆慮縣時,若不是你的遷就,我其實不知道自己能否堅持住的。”
桑小桑失落道:“我沒有想到韋大哥真的找到了趙瑤……”
韋銘看著桑小桑委屈的眼神,笑道:“你這丫頭總算說了句實話。”
韋銘拿勺子輕點桑小桑的唇瓣,桑小桑舔舐著勺子里的殘余的湯水,揚起頭看到韋銘略顯愕然的目光,問道:“韋大哥,怎么了?”
“沒……沒事。”
韋銘重新舀了一勺粥喂到桑小桑嘴里。
一碗粥喂完,韋銘將空碗放到了灶上,帶著桑小桑一起來到了書屋。
又苦挨了半個時辰,陸陸續續有校尉、候長來報告搜查薊縣城中的情況。整個薊縣城內東西城各里,像是被篩子捋了一遍。不比前十多次兒童丟失的情況,這次因為有飛天鼠白勝一路跟蹤,鬧的動靜大了點,竟是隱隱找到了些線索。
有人看到,白勝追蹤幾名身穿甲衣的兵士,一路追到了西城墻上,有兩名甲士被白勝用麻針制服,白勝將他們交給了附近的里正,由于劉病已還在另外兩名歹徒的手中,白勝又繼續沿著梯子登上城墻,越墻追他們去了。
聽到這個報告,劉旦大怒道:“西城門的兵士已經這般無狀了嗎?居然任由一把木梯搭在城墻上!”
劉旦對手下的一名親信道:“去把趙二犬叫來!他若是喝醉了,就直接一桶冰水將他給我潑醒!”
趙二犬一身**地出現在驛館的萬卷書屋內,但依舊處于醉酒的狀態,連冷水也沒有將他喚醒。
韋銘發現,趙二犬居然是自己在蕩陰縣見到過的那名豪爽的酒客。這樣一位嗜酒如命的酒徒來擔任西城門侯,也難怪歹徒放置了一個木梯在城墻之上,竟是也都無人察覺了。
劉旦看著醉酒的趙二犬,氣不打一處來,詢問趙二犬事情,趙二犬卻以滿篇酒話和呼嚕聲回應。
但劉旦對于趙二犬竟是相當容忍,即使面對這樣的錯過,劉旦也只是一通嘴炮訓斥,既沒有免趙二犬的官,也不刑罰趙二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