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純轉向宇文成王一拱手道:“陛下,焱軍攻下我柳城以后,燒殺擄掠,兇狠殘暴,幾乎將柳城夷為平地,無辜百姓死傷難以數計!外臣……外臣……”
他又氣又急又傷心,一時竟然說不下去。
陸子明趕緊站出來道:“陛下明鑒!外臣打下柳城以后,并未組織焱軍進城!這一點,包大人可以為臣作證!”
“胡說!”淳于純怒了,再次開噴道:“焱軍沒進城!那我柳城里的兵馬是從哪里來的?那沖天大火又是誰放的?那糧倉又是誰燒的?”
陸子明不理他,只對宇文成王道:“陛下只需召包有德大人一問便知!”
宇文成王同意了,讓人去叫包有德。很快,包有德過來,親口證實的確陸子明當著他面下過圣旨,說焱軍絕不進城!
宇文成王眼中精光一閃,問淳于純道:“你可確定?那柳城果真是焱軍所為?”
“臣可以十分肯定,的確是焱軍所為!他們雖然沒有豎旗,不過穿的都是焱軍裝束!”淳于純眼中冒著怒火道。
陸子明一拱手道:“陛下,此事日前臣曾接到消息,臣在下令以后,焱軍的確沒有進城。不過當時外圍有一股流匪路過,早兩日還劫了我后軍一車輜重,說不定是他們趁機換了衣甲,打著我焱軍名義鉆了進去搶掠也不一定!”
宇文成王:“……”
還流匪!再牛逼的土匪遇到這種打仗,都恨不得遠遠避開去,還搶了他一車輜重!
這一看就是陸子明在說謊!
偏偏陸子明說得煞有其事,而且他這番手尾做得周到,打著土匪的名義進城,淳于純拿他沒轍!
丸國這個啞巴虧吃定了!
果然,淳于純怒道:“什么流匪!明明他們就是焱軍,據說領兵的頭目,還是焱軍的一個偏將!臣手下就曾有人見過!”
宇文成王轉過頭來看向陸子明。
陸子明笑笑道:“丸皇多慮了!那人以前的確是焱軍偏將,不過后來對方行為不檢,已經被臣革出流放!嚴格來說,他也不是大焱之人。所以后來臣聽說他去附近拉了一批流民,成為土匪,專撿戰后便宜!臣的輜重就是他帶人劫掠!”
宇文成王干咳一聲道:“既然如此,那柳城就不能算子明所為!于純啊……”
淳于純哼一聲道:“陛下千萬不可相信陸子明一面之辭!那偏將后來聽說還在他焱軍之中!陛下如若不信,臣可讓人認之!”
宇文成王面帶不悅,再次看向陸子明,問:“此事可當真?”
心道年輕人做事就是不利落啊,還給人留下手尾。
不料陸子明一拱手道:“陛下明察!那偏將的確還在臣軍中!不過,那也是臣離開之后的事了。日前左將軍飛馬傳訊,說那偏將跪在午門前乞求原諒,他們無處可去,也無法養活自己,請求重歸行伍。
徐將軍做不了主,只能將他暫時留下,此事臣也是左右為難,思來想去,正如陛下所言,上蒼有好生之德,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于是就讓讓徐將軍暫時留下他,打算待此間事了,再回去處理!請陛下明察!”
宇文成王哭笑不得,他算是看出來了,陸子明此舉就是故意的!
故意要讓淳于純知道,柳城就是他屠的,連那偏將他也是故意留下來的!
為的就是刺激淳于純!
對方不但做得干干凈凈,而且用心極其明顯!
這件事再怎么說下去,陸子明都可以將自己撇得干干凈凈!
而且他不怕讓自己知道,也是算準了自己要當這個和事佬,就不會偏向任何一方!
這種明明打了對方臉,卻甩著手說不是我打的,這種手段,宇文成王實在很難想像對方只是一個剛剛年滿十八歲的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