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個毛線。”
大頭嗤笑說:“孫二小這幾年惹的事還少?上回在體育場叫了30號人聚眾斗毆,被拘留了十五天,雖然找關系放出來了,卻掛著取保候審,別人報警,他能找小弟頂罪,自己報警,人沒抓到,他自己先住號子里了。”
“砸人家廠子,廠主能不報警?”
“這你就不懂了吧。”
大頭炫耀地說:“道上和片警有不成文的規矩,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收賬歸收賬,不能傷人,頂多扇人家腦袋幾巴掌,嚇唬他,再不還錢砍了你手指,卻不會真打人。片警去了能怎么地?”
大頭深吸一口煙,吐個煙圈耍帥。“孫二小橫行這么多年,沒住進去,還是有點門道的。只不過沒想到人家不按常理出牌,你狠,我更狠,找人干你,還讓你不敢報警。”
“怎么什么事到了你嘴里都有理呢?”劉虎用胳膊肘子撐住躺床上的扶手,探頭過來問:“照你這么說,孫二小的腿白斷了?”
“可不!這悶虧他吃定了。”
大頭斂不住面上的譏笑。“明知道去收賬,去找茬,不多帶點人,愣頭青一樣帶幾個軟腳貨就去了,陰溝里翻船了吧。”
“這事沒那么容易完,孫二小可不是好惹的,等他出了院,找到這人,有他好看的。”劉虎辯說。
“能有什么好看的,法制社會,他敢砍人家?”大頭也上來脾氣了,各有各的性子,懟上。
“孫二小有的是錢。”
劉虎不屑地笑笑說:“給你二百萬,你爹媽媳婦我全養了,明天去大街上把誰誰誰砍了一條腿,你去不?”
“這……”
這年頭的二百萬,忒他媽值錢了。
見這倆懟上了火氣,旁邊有兄弟過來勸:“別扯淡了,這事跟咱毛關系都沒,看戲就是了,那狠茬子敢把孫二小踢斷腿,絕不是好惹的,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惹急了,說不準得來個猛龍過江。”
“龍虎斗,這回咱太谷不平靜了。”
“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看吧……”
……
道上翻了天,張上渾然不知。
把手機揣兜里,接著洗簌。
“嘿,張上,你今天真拉肚子來,還是假的出去玩了?”王庸錚下午沒吃飽,下學后去買零食,一進門就興致勃勃地問。
“有事,廁所里打了幾個電話。”
張上把香皂拿在手心里,搓兩下,起了泡沫,再把香皂放回盒子里,雙手在臉上搓。
他生來用不慣洗面奶。
“你可真厲害。”
對于張同學的炸裂演技,王庸錚是真心佩服。
又用手背敲敲張上的胳膊,好奇地問:“你爸到底是干嘛的了?”
“嗯?”
張上一怔,不知該怎么回答。
依稀記得重生前,王庸錚也問過這個問題,還有好幾個同學也問過,張上支支吾吾沒回。
總不能說跑出租車的吧……
這在那時的他看來,這個職業很丟面子,和張爸所表現出來的里子,在一中的能量,不符……
后來,學校收補課費,張爸沒錢,讓副校長給墊上……
這事在班里傳開了。
大家都在猜,卻沒人知道張爸到底干嘛的。
所以在同學間留下了神秘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