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川接著說下去:“你的醫術,真是讓我驚嘆。治好了我父親,還查出我父親其實是被人下了毒——”沈川說到這里,裝出一副痛心不已的樣子,“就是不知道是誰這么狠的心,居然暗害我父親!”
楚蕭在心里冷笑。做戲是做的挺足,可那都是給不知情的人看的。楚蕭是不知情的人嗎?
但是表面上,楚蕭還是要安慰他的:“放寬心,反正已經被我醫治好了,也不會有人有機會再害沈老先生了。”
楚蕭這話,說是安慰,其實是往沈川的心口捅了一刀。
最關鍵的節骨眼上沈老爺子被楚蕭治好了,沈川始終介懷。
但是沈川當然不能表現出來,接著說下去:“那天你隨手施針就制服了想要暗殺我父親的歹徒,不得不佩服,不過可惜,聽說什么都沒審出來。”
沈川這句話是探楚蕭的口風。雖然他也聽說了什么都沒審出來,但是心里還是犯嘀咕。
虧心事做多了,總是不安穩。
楚蕭自然知道沈川的言外之意,順著沈川的話接下去:“這個老先生也與我說了,說最遺憾的就是什么都沒查出來,讓那圖謀不軌之人依然隱藏在暗處。”
楚蕭都這么說了,沈川就放心多了。沈川的年紀足夠做楚蕭的叔叔了,從來不把年輕人放在眼里。就算親眼見識了楚蕭的能耐,在他眼里,也只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他壓根就沒想到楚蕭能有這么多的花花腸子騙他。
既然話頭已經從醫術這里起了,自然也得順著往下說。沈川接著問道:“那你年紀輕輕醫術就如此了得,有時間不如替我診治診治?”
楚蕭心神一動。他等的就是這個機會啊。現在沈川居然自己送上門來了?沈川有這么信任他?
這么信任一個明顯和自己的敵人關系親近的陌生人,沈川這腦子是怎么干成那么多事的?這怕不是個智障?
但是畢竟機會已經送到眼前了,楚蕭只能答應下來。一是他沒有辦法推,如果推掉了,顯得好像他不愿意替沈川醫治,二人之間會有隔閡。其次,就算沈川可能布了什么局等著楚蕭往里鉆,現在楚蕭也只能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楚蕭深知這個道理。而且他也對自己有自信。就沈川這個上來就談收買價碼的水平……
楚蕭相信,沈川好像真的沒有多么難對付。
先前一直是沈川在問楚蕭問題,現在也該輪到楚蕭問問題了。不過楚蕭可不像沈川,會一開始就問出些奇怪的智障問題,問的都很正常,無非就是問問家庭關系,狀似不經意地問問沈川對過世的兩個哥哥是什么感覺之類的。
不過楚蕭知道,這種問題不能在人清醒的時候問。這正好是個小酒館,楚蕭的酒量,哪有幾個人能喝的過他?
即使這里的酒酒精度數不算太高,但是也架不住楚蕭一杯接一杯地勸酒,基本就是不讓沈川停下來的架勢。沈川再怎么克制著少喝,也難免喝多了。
人一喝多了,大腦就不清醒,但是即便如此,沈川也還抱有一絲理智,對于自己是怎么害死兩位哥哥的,可是決口沒提。
楚蕭也沒有刻意往這方面問。現在還不是時候。既然沈川已經邀請楚蕭給他醫治,那么就這種事,相比以后還有的是機會。這么一想,楚蕭就不那么著急了。
畢竟有些事要慢慢來,操之過急,可能會起到反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