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蕭跟在沈夏身后沉默地往前走。走到盡頭拐角,一間屋子開著門,沈夏站在門邊,比了個“請”的手勢:“請進吧。”
雖然說起來有點遠,但其實離沈夏的房間也只有幾步路。楚蕭也的確是太累了,沒有再多說什么,道了謝,就走進去,往床上一撲。
床十分柔軟,楚蕭只覺得整個人都要陷進去了。雖然說他現在酒勁已經過的差不多了,但是實在是太困了,沒躺下的時候還好,這一躺下就不想動了。
沈夏也看出來了,楚蕭今天一天實在是太過勞累了,便輕聲對楚蕭說道:“你可以睡到自然醒,就當在自己家里一樣吧。給你備了一套睡衣,在床頭柜上。早點休息吧。”沈夏說完,就輕輕帶上了門。
楚蕭輕聲嗯了一聲,簡單沖洗了一下,換上了睡衣,躺在床上,很快便沉沉睡去。
……
沈夏回到房間的時候,就看見了楚蕭先前放在一邊的外套。楚蕭也是太累了,出來的時候忘記了把外套帶走。
鬼使神差的,沈夏拿起楚蕭的外套聞了聞,上面沒有男人慣有的汗味,只有一點點的酒氣,已經消散的差不多了,更多的是一股清甜的藥香。很好聞。
沈夏妥帖地把楚蕭的外套掛好,也睡去。
翌日一早,楚蕭醒來的時候,已經天光大亮,陽光順著窗簾縫隙打進來,打在他的臉上。他看看時間,才發現居然已經是中午十一點了。
住在別人家,還到中午才起床,估計下去就可以直接吃午飯了。
不過楚蕭也沒有不好意思這一說,畢竟他昨天也是因為沈家的事情才勞累了一天。雖說今天起的太晚著實不太講規矩,但是想來沈家人也沒這么心胸狹隘,連晚睡晚起這種事都要計較。
楚蕭下樓的時候,只有沈夏還坐在飯桌邊,邊上站著幾個服侍的傭人,除此之外便在沒有別人了。沈夏還穿著昨天穿的睡裙,但是在外面套了一個質地輕薄的罩衫。
沈夏聽見聲音,抬起手招呼楚蕭過來:“才起啊?快來吃飯了。”
楚蕭走到餐桌邊,坐在了沈夏的旁邊,四下望了望,沒有直接動筷子,而是抱著手臂閉著眼睛靠在了椅背上:“你家夠冷清的。”
沈夏一愣。楚蕭的話無疑是在揭她傷疤。畢竟她的大伯和父親,都已經被沈川害死了。
但出乎意料的,沈夏這樣火爆的性格,卻并沒有說什么,只是沉默了半晌,隨后恍若無事一般笑了笑,自顧自吃飯:“冷清也沒辦法。我爺爺年紀大了,吃得少了,吃完就回房了。我二叔去公司了。”
楚蕭會這么說并不是無心之失,他當然也很清楚沈家為什么會從人丁興旺的大族變成如今這副冷清的樣子。但是沈夏是必須要釋懷的。
并不是對父親的死釋懷,而是對孤獨。
“以后你要自己扛起沈家,遲早要面對比現在更孤獨的孤獨。”楚蕭說著,睜開了眼,也開始吃飯。昨天勞累到半夜,他還真的餓了。
沈夏沉默地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么。兩個人就這樣沉默地吃著飯,吃著吃著,楚蕭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轉頭詢問沈夏。
“沈川知不知道我住在這里了?”
沈夏搖搖頭,回答道:“沒有。他醒過來的時候你還沒醒,他簡單吃了點東西就去上班了,我和爺爺都沒說你的事情,也沒有傭人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