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救人一命,清名盡喪
司馬統制卻說:“周大人,稍安勿躁,蘇醫正宅心仁厚,醫術精湛,主動破家投軍,萬萬不會見死不救。你且說來,還有什么辦法?既然周大人在這里,只要有辦法,無不應允。斷不會為難于你。”
那醫官見此情景,長呼一口氣,仿佛下了某種決心說:
“也罷,兩位上官,這個人,體溫已經仿若寒冰,只有心口尚有一絲熱氣;
故而首先是短短不可費力移動,恐怕心脈再受傷處,心氣用盡,生機斷絕,扁鵲重生,也斷無生理。
再者,魚粥熱湯,此人現在應該是水米難進,胃寒難消,不能進食,更不宜進食。
頭創深可見骨、股創白若死肉,其他暗傷,不知凡幾。
若想要復蘇,除非......”
司馬統制說:“蘇醫正,休要遮遮掩掩,這軍陣之中,殺伐剪命,我等都是有今天,不知明天的人,只為了大宋的江山,圣皇的安危,國祚的延綿,我司馬都(姓司馬,名都)為20萬將士,求你了”說罷,單膝跪下行了一個大禮,然后就保持不動了。
蘇醫官慌忙有跟司馬都行大禮,流著淚說:“司馬大人,非是小的不說,一來此方不過家傳片言只語,二來實在恐怕流言,我蘇正卿一人死不算什么,只怕是未來我蘇家一脈,清名盡喪,從此斷絕從醫之路,小兒再無讀書出仕之望。”
司馬統制也跪著不起來,說:
“蘇先生,你可知,為救此人,周總管馳馬而來,還帶著方將軍,我說有上中下三策,周總管壓住我的手,說只要最下策,無比最快捷穩妥救出此人;
可憐我四艘海鰍船、四艘飛虎戰艦,八條無影舟,近兩千大好男兒,一個萬戶、四個千戶,半數喪與敵手,他們何其無辜,他們更何其無望,他們何曾有一絲猶豫,何曾一絲違命。
你又可知道?總共有五條無影舟下水,只有一條歸航,55條精銳悍勇,所剩不足10人。
蘇先生,此戰某家早作盡忠之想,每日所見,夜不能寐,日不能安,若非有皇命在身,老夫情愿做一先鋒,戰死沙場,太憋屈了呀。
蘇先生,某現在就做一書,譜汝諸孫之中(注:朝廷大員、清流名仕,把別人放進家譜中,在士大夫掌握國家主流的年代,是一種巨大的榮譽和利益),汝家一脈,但所有罪責,老夫承擔;
三代以后,汝可隨時復歸蘇姓,任何人不得攔阻,如何?”
周文英也跪坐而揖,申請莊重嚴肅:“蘇醫官,周文英為司馬公家書作見證,不獨如此,并將向吾皇請王命誥封。必不讓蘇卿家絕嗣”
(注:此處周文英所請的是誥封,是封賞蘇正卿的母親或者妻子,但不是封賞蘇正卿,意味著讓蘇正卿承擔干臟活的罪名,以家里的后代為補償,按照某些邏輯,很可能是干完活以后,就要隱姓埋名或者被自盡。另外,周文英即便是很激動,但是意識絲毫沒有混亂,他提醒“必不讓蘇卿家絕嗣”但是也可能是一種威脅,如果你不救,或者沒有救活,那就很可能絕嗣了,絕嗣比斷絕香火更嚴重,斷絕香火是指沒有直系男丁祭拜祖先,而絕嗣是指所有后代無論男女,都活不過下一代,再也不能延續。)
蘇正卿聽到此處,知道已經沒有后退的余地,又不敢真的逼迫司馬統制寫家書,只要說:“兩位大人,請屏退左右。”
周文英開口說:“爾等皆退下,沒有召喚,不能進來,如有闖營者,立斬。”
艙室內,只剩下周文英、司馬都、蘇正卿和昏迷之中的水客,司馬都到了一杯水,給蘇正卿:“蘇先生,喝點水,慢慢說”。
蘇正卿說:
“罷了,罷了,覆巢之下豈有完卵;
我家祖上,機緣巧合,救過一個游俠,那游俠醒了以后,在我家修養多時,后來口傳了一個法子。
這法子,是不寫在我家醫書里的,只有下一任家主才口傳;
我觀這水客,非此法不能活命。”
周文英問:“可是何物極為難得?”
二.魂魄離位,上古卜醫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