煒杰師傅沒有立即回話,等到毋好德的聲音平靜下來,又稍稍等了一會,通話器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毋好德千戶,你能奮不顧身,這是極好的。但是今上智慧而仁慈,我們玄義軍必須看顧每一個生死弟兄,你不曉得,今上方才很是自責了一番,所以,今上準備提升戰器的威力。”
毋好德聲音有一些哽咽:“若是如此,我等豈不是更應該為陛下開疆拓土,保家衛國。”
煒杰師傅打斷了他:“毋好德,你且聽我說來,也罷,不跟你們說清楚,你或者頭腦沖動,過一會,會有一只布雷工兵百人隊前往你處。只是,咱們軍營內的奸細和探子不知道在哪里,所以才不和你們說這件事情。你如今只管安排隊伍撤回,留下幾個留守,必要信得過的人,等一會和布雷工兵交接場地,他們會安排地雷陣,那些蒙元和叛軍不來則已,若是敢趁夜襲營,必定殺他們片甲不留。”
毋好德聽得一頭霧水,不過肯定是有大殺器無疑,既然如此,也就只好照辦。
毋好德回完話,精神懈怠下來,失血帶來寒冷和倦意,讓他幾乎無法保持清醒,
毋好德掙扎著對安心說:“安心,方才的機密事情,你都聽到了,你是機要通訊,小杰子,你保護安心前去和古爾邦悄悄說此事,不要走漏了風聲,只說咱們一二道線人手已經不足,元帥為了保護中軍安全,先要收縮兵力,這個話說大些聲音。后面那些工兵的事情,只需悄悄和古爾邦說。你知道了嗎?”
安心點點頭,又和小杰子對了對眼神。
小杰子拔出水囊的塞子,喝了一口,擦了擦嘴,也點點頭,于是兩個人悄無聲息出了通訊閣子不提。
小教場上,黑瞎子正在指揮十來個兵,擺開了三丈多長,十字形的小柴堆,潑上火油,點燃了起來,火光騰了起來,在夜空中格外醒目。
不多時候,熱氣球龐大的身影逐漸逼近,熱氣球上只有噴口處有一些光線,還被一些幕布圍住了,一隊飛球衛大約六十多名士兵抓住六根長竹竿,把熱氣球牽引了過來,氣喘吁吁,旁邊有三個醫者模樣的,帶著繪有白地紅十字的帽子,急匆匆地步行而來。
飛球衛一名百戶走近了十字形火堆,渾身裝具上插著四五只手榴彈,警惕地問:
“吃飯!”,黑瞎子立刻大聲喊道:“掏錢!”
那飛球衛的百戶道:“到火光前面來。”
黑瞎子走了出來,靠近了火光,飛球衛的百戶又問:“你是哪個?”
黑瞎子說:“古爾邦副千戶現在一道線指揮親衛隊長黑峽。你是哪位?”
那飛球衛的百戶逐漸走近,但是左手籠在袖子里:“飛球衛百戶......司徒手......要救的傷員是哪個?”
黑瞎子說:“米三妹米指揮。”
飛球衛百戶司徒手說:“在哪里?”
黑瞎子說:“二道崗的通訊閣子。”
飛球衛百戶司徒手又問:“還有誰在?”
黑瞎子說:“毋好德千戶。”
飛球衛百戶司徒手對身邊一個人說:“王浩然,你去看看。”
被叫做王浩然的一個小個子,帶著四個兵,悄無聲息跑了出來,徑直去了通訊閣子,不一會,抬著兩個擔架出來了。
飛球衛百戶司徒手向前看了看,又掀開被子看了看,三個醫者迅速上前來,檢查了一番,對司徒手暗暗點點頭。
司徒手抽出籠在袖子里的手,手指上扣著手榴彈的弦子,細心接下來,又插回攜行裝具,然后對黑峽說:“老黑兄弟,不是我計較,實在是蒙元的奸細太多了。”說畢,走過來和黑峽抱了抱:“老黑兄弟,你們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