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布日古力在一次醒來的時候,是在擔架上了。
布日古力已經知道,玄義軍很奇怪,相比起當時代的所有軍隊都不一樣的是,這個軍隊極端重視人命,與蒙古兵和宋兵甚至府兵家兵都不一樣,更不要說南蠻部落。
所以他們會救護一切傷病,當然這僅僅是玄義軍的傷兵,玄義軍對蒙元的士兵,包括蒙元漢軍,都很敵視,甚至允許劫掠,只不過劫掠的東西不許私藏,玄義軍對待叛徒的辦法,也很少殺戮,而是苦役,那是真正的苦役,但是給吃的給喝的,還給治病。
要是玄義軍能夠給所有的漢人都提供這種條件,也就沒有蒙元什么事情了。
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玄義軍一個人的給養戰具軍器,恐怕可以養幾十上百個普通的士卒了。
大宋從某種程度上,是被自己給作死的,同樣的,玄義軍更作死!
布日古力堅信,打敗玄義軍只是時間問題,而且這個時間不會很長,也許半個月,最多三個月,他們自己就支應不起了。
擔架就是玄義軍常備的一種救護用具,擔架分簡易擔架和好的擔架,現在布日古力躺著的,應該是好的擔架,兩根長木,穿起中間有一塊厚麻布,麻布兩頭,兩根長木中間,各有一根橫木,橫木和長木上都有洞眼,一指頭粗細,可以用木棍塞住,這樣的擔架布是平的,躺在上面,很舒服。
布日古力耳朵里面陸續傳來聲音,一個說:“哥,這個兵,有救沒有?”
另一個說:“那誰知道呢,玄義廬如今派給咱們五六個醫者,據說里面有神醫呢。”
一個說:“這額,那咋木有看見嗯。”
另一個說:“你今早才來嘛,昨天夜里,說是咱們這邊二號球,他們靠韃子投石營太近了,那個云豹彈彈嗯,吐息的時候......那個龍息,翻上去了,把球球都吹飛了,翻過個個去了,說是小黑千戶差點被轉死了,虧得圣人施法,那個球球落的倒不快,人硬是沒有死,你說如今你哪里還能看見那些醫者咧。”
一個說:“唔,能個是真的?”
另一個說:“你自己不是也看見了,這場地上面,都是死的口鼻流血,五臟都成稀泥吧了嘛!”
一個說:“可說是了,咋不見其他的韃子兵嘞?”
另一個說:“你沒有聽剛才斥候騎兵說”
一個好奇地配合著說:“剛才騎兵來說啥?”
另一個傲嬌地說:“那斥候的伍長是我的本家,他娘子與我娘子都是淮安府嫁過去的,這才跟我說嘞,說是韃子兵自相踐踏、死相枕藉,看規模,怕沒有萬人隊,也有六千以上。”
一個便問:“那,韃子死了多少?”
另一個說:“還沒有打掃戰場,我的本家說,投石營和中軍恐怕有個一千多,外面的,踩死得多,怕也要有個兩三千。”
布日古力一定這個人數,心中悲泣,不由得流出來眼淚來。
那個兵說:“伍長,你看這個卞也流出眼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