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無忌憂心忡忡地問道:“陛下,只怕時機還不成熟啊!貿然與這些世家宣戰,最后損失的還是咱們啊,如今與吐蕃的戰爭一觸即發,這時候若是沒有這些世族的支持,我們將會很難啊!”
“哈哈哈……”
李二大笑道:“朕當然不會如此魯莽,只是,這筆賬必須記下來才行,等朕騰出手來,什么五姓七望,挨個收拾過去便是。不過,如今也不能便宜了這些家伙,杜荷,恰好可以成為朕的一把利刃,替朕與這些家伙周旋一番!”
說完,他扭頭看向杜如晦:“克明,你有一個好兒子啊。”
杜如晦慚愧地說道:“荷兒何德何能,能得到陛下如此評價,只是犬子性格乖張,行事沒有法度,還請陛下多擔待才是。”
“克明不必謙虛,杜荷雖然行事乖張,往往氣的朕頭疼,但他心中有自己的想法,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此事之后,只怕杜荷與博陵崔家的恩怨便結下了,你去告訴他,朕會在他身后支持他,哪怕他把崔家滅了,朕也不會說他半點不是。”李二雄心壯志地說道。
博陵崔氏,門生遍布,每日早朝的官員中,至少有十分之一與崔氏有關聯,原因在于當年李淵起兵造反之時,博陵崔家是最先響應的,哪知道大唐建立之后,崔家尾大不掉,連李淵都沒有好辦法。
若是能打掉這一支,李二做夢都能笑醒來。
眾人議論一番,直到傍晚才散去。
離開皇宮之后,來到皇城門后,杜如晦看了看周圍,對車夫說道:“到前面路口之后左轉,出城,去家具廠。”
“老爺,你今日不是邀請段大人到府上議事嗎?”車夫問道。
“去家具廠,沒有什么事比這更重要。”
不多時間,杜如晦的馬車便進了家具廠,他下車之后,急匆匆便找到杜荷,神色嚴肅地將杜荷叫到河邊的別墅樓院子中,把周圍的人全部打發離開。
落座之后,杜如晦神色儼然地說道:“荷兒,接下來爹說的每一個字,你都要牢牢記清楚,然后再做出選擇,明白嗎?”
杜荷看見老杜一臉嚴肅的樣子,還有些不習慣,他笑道:“爹,你不會是想說我害得張超被滿門抄斬,惹惱了崔家,捅了馬蜂窩吧?”
杜如晦突然吃驚地瞪大眼睛:“荷兒,你,你怎么知道?”
杜荷親自為杜如晦倒了一杯茶,杯中的茶水卻不是暗褐色或者黑色,而是清澈透明的,杜如晦皺著眉頭喝了一口,頓時感覺十分舒爽。
這是杜荷自己買來加工過的蒙頂石花,除了茶葉,什么佐料也沒有加。
杜荷放下茶壺,說道:“昨夜張儉便將消息告訴我了,張超與我作對,不簡單是因為我搶了那鄭記的生意,因為他只是個狗腿子,來家具廠多次接觸,卻是想拿到活字印刷術,你說此人該死不該死。至于什么博陵崔家,我就呵呵了,這都貞觀七年了,這些王八蛋還放不下架子,就算我不出手,這些家伙也沒多少年好混了,咱們的陛下,那就是一頭猛虎,吃人不眨眼的那種,等他養足了精神,解決掉周邊的束縛,到時候,什么五姓六姓的,統統會被他吃的骨頭都不剩!”
按照原來的歷史軌跡,不出幾年,李二就要對門閥世家動手了,當然,在幾千年的歷史長河中來看,動手的力度不夠大,但放在這個時代,那就是一場血雨腥風,風云都會為之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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