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荷一邊走,一邊問道:“此事,可以給我說說嗎?”
其實,這個問題昨夜杜荷就問過。
但尉遲恭一言不發。
他便是不想牽連杜荷。
可惜,這老黑腦子短路,自己也沒什么好辦法,就只知道夢幻集團絕對安全,先來躲一躲。
尉遲寶琳是個聽話的人,所以他搖搖頭,并不打算將真相告訴杜荷。
杜荷轉身,盯著尉遲寶琳的眼睛,怒道:“尉遲兄,好歹咱們也是一起去過得月樓瀟灑過的,你就這么不信任我?兄弟我,實在痛心啊。”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我爹說過……”
“你爹你爹個就是個蛋蛋,發生了這么大的事,他竟然帶著你跑路,卻連真相都不搞清楚……他只想找陛下幫忙解決此事,可到了陛下面前,不是一樣得尋求真相嗎?”杜荷咆哮道。
在尉遲寶琳的印象中,杜荷一直都是斯斯文文、文質彬彬的,從未見過杜荷這般生氣。
他猶豫了一下,說道:“我我……其實,我是為秀兒殺人的……秀兒叫袁秀,是城西一個裁縫的女兒,她長得很漂亮,被同州大戶竇艾偉的小兒子竇公德看上,強行花五百文錢要買下,秀兒的爹因為反駁幾句,被竇公德派人打死,然后將秀兒帶走……我與秀兒幾月前相識,我自然要幫她!在稻香樓,我本是想帶走秀兒,哪知道竇公德人多勢眾,我與他們動了手,竇公德拔出匕首乘我不備想殺我,在我臉上留下一道口子,我也不知怎的,就把他殺了……”
那一年的雪花飄落梅花開枝頭,那一年的同州城里留下太多愁……尉遲小黑遇見了裁縫之女,二人對上了眼,卻殺出來一個大戶之子竇公德……這完美的故事,都可以寫成一本小說了。
杜荷眉頭緊鎖,沉思半晌,最后問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千真萬確!”
杜荷啪的一拍大腿,說道:“老黑……啊不,尉遲伯伯糊涂啊,此事,明明是那竇公德強搶民女,害死了民女她爹,被你無意間撞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救了秀兒一命,那竇公德萌生歹意,想殺你而后快,哪知道技不如人,被你反殺……就算到了太極殿,到了天子面前,也站著道理啊,為何要逃跑?為何要躲藏?”
杜荷真是被尉遲老黑的智商給驚呆了。
尉遲寶琳甕聲甕氣地說道:“不,事情沒這么簡單,我爹也想過此事就在同州解決,與竇家私了,可是竇家在同州盤根錯節,盤踞幾百年之久,勢力錯綜復雜,平日里連我爹這個刺史都沒放在眼里,竇家一口咬定是我故意殺人,我爹不得已,才想到長安城尋求陛下幫忙……當日,竇家故意散播消息,全同州都知道是我故意殺了人……我爹說過,他當然可以殺到竇家,將竇艾偉誅殺,可是如此一來,非但不能還我清白,只怕還會惹下更大的麻煩。”
杜荷一聽,心道,看來,老黑也有不犯渾的時候啊。
不過,那竇氏在同州當真如此牛?
連同州刺史都不放在眼里?
尉遲寶琳不會是在吹牛吧?
杜荷想到這里,轉身拍拍尉遲寶琳的肩膀,說道:“此事,我昨晚已經派人去同州打探消息了,想必不久就會有消息傳來……你與尉遲伯伯暫且先在夢幻集團小住幾日,等陛下氣頭消了,再進城不遲,現在進城,只怕觸了陛下的霉頭。”
“可是……”
“沒有可是,你要是悄悄溜了,別怪我不認你這個兄弟!”
杜荷堅決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