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尉遲恭一下就臉紅了。
他來同州多年,的確是毫無建樹,連自己的兒子殺了竇公德那樣的畜生,第一時間都只能跑路。
尉遲恭摸了摸額頭上的冷汗,心道,杜荷這臭小子,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你個臭小子懂什么,老夫五歲就開始練武,十歲就造反殺人,要說殺人打仗,從未怕過誰,可陛下說了,不能對竇氏動粗,還要我把事情辦了,這等事……傷腦筋,索性我就不管了,隔三差五去山里打獵,去河邊釣魚,豈不快哉!”
杜荷:“……”
其實,尉遲恭并非沒有能力,而是當初在朝中不順意,被弄到同州,自此便一蹶不振而已。
杜荷笑道:“尉遲伯伯,我已經宣布,大荔縣城的城門,被我接管了,如今我好歹也是同州別駕,更有陛下敕旨,可以便宜行事,此時不在,別駕統領大小事務。”
尉遲恭點點頭,看著那吊在城門樓上的八個官兵,突然大吼道:“來人,把這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弄下來,每人五十大板,日后若敢再犯,絕不輕饒。”
周圍的人全都一愣。
尉遲恭擔任刺史多年,卻是不問世事,今日竟然要拿人開刀了?
其他人還沒動,跟隨尉遲恭多年的幾個屬下,卻是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急忙轉身去將八個官兵放下來,就在城門樓下開始打板子。
尉遲恭神色嚴肅地說道:“老虎不發威,同州這些人他娘的當老子是病貓呢,真是豈有此理,哼……賢侄,放心吧,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就是將竇氏全部殺了,老夫也給你撐著!”
尉遲老黑殺機涌現。
杜荷心道,這才是大名鼎鼎的尉遲屠夫啊,整日釣魚打獵,那跟廢物有什么區別。
“走,我迎你進城!”尉遲恭豪氣地說道,多年的憋屈,終于一掃而光,那個意氣風發的殺才,仿佛又回來了。
眾人騎著馬來到同州府衙。
此處乃是同州最高的官府機構,也是尉遲恭居住的地方。
偌大的府衙,卻是顯得破舊,遠不如方才路上經過的大荔縣衙氣派。
府衙門口的臺階都長青苔了,門口只有兩個身形傴僂的老人在看門,旁邊兩尊石獅子,一尊已經沒了腦袋,左側是一面大鼓,大鼓中間已經破了一個洞。
看著大門上方斑駁的幾個大字:同州府衙。
杜荷還以為自己是來參觀古跡呢。
旁邊的錄事王大湊上來,解釋說道:“刺史大人高風亮節,這些年來,將刺史府的大小開支都省去了,連同自己的俸祿,還有打獵的獵物,全都送給那些貧苦的百姓……”
杜荷點點頭:“可惜了!”
“何來可惜一說,老夫做事,但求問心無愧,老夫帶兵打仗還行,就是這做官,渾身難受,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讓百姓過上好日子,慚愧,慚愧……走,今日不會虧待你,好酒好菜,已經備好了!”尉遲恭大大咧咧地說道,然后帶著杜荷走進府衙,來到后院的一個大堂中。
果然,大堂中間已經擺放了一桌子的好酒好菜。
酒是好酒!
菜也是美味!
氣氛,卻是十分冷清。
整個大唐之中,竟然只有尉遲恭以及幾名護衛,還有錄事王大。
同州其他的大小官員,竟然一個都沒出現。
杜荷啪的一拍桌子,說道:“看來,同州的同僚們,不是很歡迎我啊!”
啪。
尉遲恭突然拍桌子,大怒道:“怎么回事,老子不是讓人提前幾日就去通知其他官員了嗎?今日又派人去通知了,為何一個人影都不見?別的不說,司馬竇先仁呢?還有大荔縣令鄒魯軍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