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間,趙陽便回來了,還帶來了光祿寺的一名官員和近一個月京兆府的下雨記錄。
那官員垂垂老矣,身形傴僂,膽戰心驚地將冊子翻開,最后說道:“啟稟陛下,半月以來,京兆府未曾下雨!”
高士廉急了,急忙問道:“你可看清楚了,四月十八日,也沒有下雨嗎?”
那官員趕緊翻到十八日。
隨即說道:“不曾,四月十八日,艷陽高照,夜有月色!”
安靜!
御書房安靜一片!
所有人都愣住。
四月十八日不曾下雨,那鄠縣縣令仇萬嘉是如何身亡的?
這出城體恤民情玉大雨,又是怎么回事?
隨后,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杜荷身上。
杜荷這小子,太雞賊了,所有人都沒發現之事,竟然被他發現了。
這小子還是人嗎?
李二眉頭一皺,問道:“高愛卿,這是怎么回事?”
高士廉急忙躬身,誠惶誠恐地說道:“陛下,臣有罪,臣雖將奏章過目,卻是走馬觀花,未曾細細深思,請陛下責罰……這奏章,乃是吏部官員所寫,吏部官員,自然也是根據京兆府和鄠縣所報寫的……”
啪。
李二將奏章猛地砸在桌上。
“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從鄠縣,到京兆府,到吏部,中間,經過了多少到程序,可是,無一人發現這其中的問題,到底是疏忽,還是有意隱瞞,此事,必須查清楚,下旨,讓京兆府……不,讓大理寺親自查問此事。”李二臨時改了主意。
他本意是讓鄠縣和京兆府查問清楚,上報朝中即可,可一想到這奏章,便知道,這其中貓膩甚多,于是直接讓大理寺去查辦。
按說大理寺的職責是查辦朝中的官員,鄠縣畢竟屬于地方,插不上手。
奈何鄠縣就在長安邊上,而且李二做事雷厲風行。
皇帝說行就行,不行也行,皇帝說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
就在李二發怒,文武大臣們錯愕之際,杜荷卻是已經悄悄溜到了門口,他打算趁李二不備,趕緊溜之大吉,這宮中守衛森嚴,規矩言明,實在不是一個好地方。
哪知道,前腳剛踏出門檻,身后就響起了李二的聲音:“杜荷……”
唰。
杜荷立馬轉身,躬身說道:“盡聽陛下吩咐!”
仿佛沒事人一樣!
眾人都傻眼。
瞧瞧人家鄠邑縣公這臉皮……真的是太厚了。
李二見狀,哭笑不得:“此事,你有大功勞,滾回去,好好反省反省吧。”
“臣,多謝陛下!這就滾!”
話音未落,杜荷卻是已經消失在大家眼前。
眾人:“……”
……
半山學院。
杜荷站在院子外,看見遠處的操場上,許多的學生正在跑步。
李媛姝站在他旁邊,小聲說道:“長安的消息,你得知了嗎?”
“啥?”杜荷一臉懵逼。
經歷了與東瀛人的那場風波,他感覺甚是疲憊,因此回來便蒙頭大睡,睡得天昏地暗。
李媛姝有些無語地說道:“你在宮中斥責鄠縣縣令仇萬嘉之事,鬧得沸沸揚揚,父皇已經命大理寺徹查此事,可沒有什么頭緒,甚至連大理寺卿韋大人都親自去了,還是沒有消息傳來!現在,大家都認為你是胡說八道,不尊敬死者!”
杜荷摸了摸下巴:“難道,我真的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