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奇怪的決定,原本,應該有人反對才是。
可是,出奇的,竟然沒有一個人反對。
原因便在于,這鄠縣縣令,眼下看來絕不是什么美差。
一部分人自然希望杜荷跳進這個火坑!
一部分人則是認為魏徵的提議十分有理,讓杜荷去鄠縣,再合適不過。
散朝之后,其他人陸續離開。
李二卻是讓杜如晦和魏徵留下來,到御書房問話。
二人朝御書房走去。
杜如晦瞥了魏徵一眼,淡淡地說道:“魏大人,你我之間,并無恩怨吧?何故要害杜荷?”
魏徵可不懼怕杜如晦右相的身份:“杜相,此言差矣,我害杜荷,你是不知道,是杜荷先坑害我的,監察變革之事,想必你也知道,這其中有多少困難,我就不說了吧,而陛下讓我主導此事,就是杜荷這小子大力舉薦的……”
杜如晦:“……何必跟個孩子較真!”
“孩子,杜相,誰要是把杜荷當成孩子,那他就是大蠢驢!”魏徵有種吐血的沖動。
“……”
二人一邊說著,一邊已經進了御書房。
早有太監弄來兩把椅子,讓魏徵和杜如晦坐下。
李二開門見山地說道:“克明,此事,你勿要怪玄成,雖說是玄成提議,但做決定的卻是朕,朕這兒有一份大理寺最新送來的奏報,你們且看看吧!”
說著,李二將一份奏報遞給杜如晦和魏徵。
杜如晦和魏徵打開一看,頓時吃驚不已。
李二揉了揉太陽穴,面色陰沉地說道:“仇萬嘉擔任鄠縣縣令十多年,與鄠縣大小士族勾結,已經將整個鄠縣敗空了,如今的鄠縣,表面上看去相安無事,實則已經矛盾重重,民不聊生啊,鄠縣縣城,縣城周邊,至少有三萬百姓流離失所,無家可歸,去年冬天,偌大的長安城,只有不到一百人凍死,而鄠縣,卻有上千人死亡,仇萬嘉……該死……”
杜如晦合上奏報,緩緩說道:“臣明白了!”
“你明白朕的苦衷就好,戴胄與朕說過,鄠縣這么多百姓需要救助,至少需要十萬貫,但,這就是個無底洞,需要持續不斷的錢……所以,朕想讓杜荷去試試!”李二有些無奈地說道。
“好,臣替荷兒,答應了。”杜如晦眼神堅毅地說道。
……
“啥?噗……”
杜荷將口中的漱口水全部吐出來,噴在內侍趙陽的臉上。
趙陽徹底懵逼。
他可是來宣讀圣旨的啊!
他可是內侍!
就算是朝中大員,見了他,都要客客氣氣的。
可他每次與杜荷見面,都沒啥好事。
“趙總管,你確定你沒念錯?”杜荷再三問道。
趙陽說道:“鄠邑縣公,奴婢是不會錯的。”
“你識字嗎?”
“自然,奴婢五歲進宮,就開始讀書識字了!”
“不應該啊,這敕旨是哪個王八蛋草擬的,讓本少爺堂堂一個三品開國縣公,卻做芝麻縣令?”杜荷百思不得其解。
趙陽不悅:“縣公慎言,此敕旨,乃是陛下親自草擬的。”
杜荷:“……”
半晌,他悠悠地問道:“可以反悔嗎?”
趙陽想撞墻而死。
你大爺啊!
反悔?
你當這是宴請嗎,說反悔就反悔?
杜荷拿過敕旨,將每個字都認真看了一遍。
沒錯。
就是讓他去擔任鄠縣縣令的。
突然,他想起了什么。
啪。
杜荷一拍大腿:“是不是魏徵魏老頭舉薦的?”
趙陽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