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陳小天連大門都不敢出,他生怕自己那天倒了大霉,被那些該死的管城弄去養豬了。
畢竟他曾經的死黨,同屬于紈绔子弟的黃成、黃安,此刻還在養豬場生死不知呢。
若是杜荷離開鄠縣,陳小天一定夾道歡送。
如今整垮杜荷的機會就在眼前,可陳一發就拒絕了。
啪。
陳一發一回頭,甩了陳小天一個耳光。
“逆子,這個家,還是為父做主,輪不到你在此指指點點,為父問你,東宮張大人,還有太子殿下,此次來勢洶洶,可是你看縣衙在做什么?”陳一發恨鐵不成鋼地問道。
陳小天想了想,撓撓頭:“爹,我好像沒看見縣衙有什么動作,哎,爹你說奇不奇怪,聽聞東宮與杜荷素來有仇,可此次杜荷竟然按兵不動,縣衙的人該干嘛就干嘛,聽說今天晚間的時候,蜀王殿下還帶著大部分管城出城捕豬去了……哈哈哈,這杜荷,真是不知死活啊,哈哈哈……”
啪。
陳小天仿佛已經看到杜荷倒臺的模樣,可收獲的卻是又一耳光。
“混賬……鼠目寸光,你一心只想著杜荷倒臺,若是杜荷離開,鄠縣又如何?為父算是看明白了,這天底下,只有一個杜荷,但卻有無數個仇萬嘉,杜荷不擔任鄠縣縣令,就會有下一個仇萬嘉,我們陳家乃是商賈,在長安沒有關系,也不屑于跟著仇萬嘉納等人去做欺壓百姓之事,是以,在仇萬嘉做縣令的這十幾年,為父無時無刻不在提心吊膽……反倒是杜荷來了鄠縣,為父每日都睡得很香……”陳一發嘆息一聲,說道。
陳小天捂住臉,一臉懵逼:“爹,這是為何?”
陳一發淡淡地道:“為父雖然知道杜荷可恨,可他除了號召大家捐贈了十二萬貫前之外,不會惦記著咱們家的錢倉中的錢……仇萬嘉做了十多年的縣令,隔三差五,陳家便要準備厚禮送去縣衙,還要擔心仇萬嘉是否喜歡,是否會得罪他……你還記得你表叔吧?就因為仇萬嘉五十大壽的時候送禮沒有讓仇萬嘉滿意,便被抄家,家破人亡……”
“小天,別人糊涂,但為父這段時間可是看得清楚,這位新來的縣令,他是鄠邑縣公,是杜相之子,他到鄠縣兩個多月,卻讓幾萬百姓不至于流落街頭,讓大家都吃上了飯……如今,士族們對杜荷怨聲載道,可是你去看看,街頭的百姓,哪一個不是在為杜荷說話?”
“昨日,咱們陳家被抓去養豬的兩個下人回來,為父還以為他們是忍不下杜荷的惡心,要回陳家,哪知道,二人是來收拾東西的,他們說自己在養豬場過得很好,不愿再回陳家了……放眼整個鄠縣,咱們陳家對下人的條件最好,可如今,他們寧愿去養豬,也不愿回陳家,這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陳一發一邊說,一邊嘆息。
隨后,他突然站起身來:“賭一把吧,賭對了,陳家或許能借此興起,賭錯了,也許就是萬劫不復。”
“走吧!”
“爹,去哪?”
“去縣衙!”
隨即,陳一發帶著陳小天,不多時間就來到了縣衙。
到了縣衙大門口,他卻驚訝的發現,門口已經有不少人在排隊了。
為首的,正是黃家家主黃枚蓼。
還有鄒家家主,劉家家主……足足有五六人。
大家看到陳一發,也是大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