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杜荷突然大笑起來,最后說道:“不答應也可以,本少爺從不做勉為其難之事,你不愿便是,不過,房公子,你算算你來鄠縣有多久了?”
房遺愛掰起指頭仔細數了數,“今日正好第十六日!”
“十六日……這樣算來,那你該還錢了。”杜荷說道。
“還錢?”房遺愛跟一只炸毛的公雞一般,一下跳起來,“還什么錢?”
他記得,自己并未欠錢。
杜荷擺擺手:“老馬,給房公子算算。”
馬周走過來,笑呵呵地說道:“房公子,你聽好了,按照鄠縣的標準,你住的乃是縣衙最好院子,每日的住宿費,便是一千貫,十五日,正好十五萬貫……你每日吃的飯菜,也并非縣衙食堂所做,乃是從美食研究院送來的,一頓飯,便要花費五百貫,每日一千五百貫,十五日一共是二十二萬零五百貫,還有你每日出行、起居,都有人照料,這些人,也不是普通人,都是精挑細選的讀書人,甚至有人還有功名在身,所以,每日的費用在一千貫,十五日,乃是十五萬貫,這段時間,你每日都外出,從我這里拿走的錢,一共是二百貫,不過,這錢卻非出自縣衙,而是來自無敵錢莊,無敵錢莊的股東之一,便是蜀王殿下,蜀王殿下有規定,但凡向無敵錢莊借錢的,都要支付利息,二百貫本金,加上利息,一共是十萬貫,還有……統共算下來,一共是一百零五萬三千貫,不過我家郡公宅心仁厚,而且當初與房公子乃是好友,愿意抹去零頭,房公子需要還一百一十萬貫錢,房公子,這是賬單,每一筆都十分詳細,若是有疑問,隨時可以來找我,對了,按照無敵錢莊的規定,逾期一日不還錢,連本帶利就要翻兩倍,也就是說,如果今日還不了,明日就是二百二十萬貫了。”
房遺愛差點暈倒。
他只感覺馬周語速飛快地說著,還不等反應過來,自己就欠下了一百一十萬貫。
“一百零五萬三千貫,抹去零頭,不應該是一百萬貫嗎,怎么會變成一百一十萬貫?”房遺愛雙手顫抖地問道。
馬周笑瞇瞇地說道:“房公子,此乃郡公的規定,在鄠縣,就是這么個規矩。”
“我……騙子,你們都是騙子……”
“大騙子!”
房遺愛咆哮道。
他之前還在疑惑為何到了鄠縣之后,杜荷會把他好好伺候起來。
原來,每一筆賬目都記錄得清清楚楚呢。
看著那寫的密密麻麻的賬單,房遺愛心中除了絕望,還是絕望。
半晌,他才回過神來,看向杜荷:“茲事體大,我要回去好好想想。”
“好!”杜荷答應得很干脆。
房遺愛轉身就跑回了院子。
好不容易等到天黑,他溜出屋子,發現院子里沒人,悄悄打開院子大門,發現外面的一個守衛早已經趴在臺階上睡著了。
“哈哈哈,此時不走,更待何時,杜荷,本少爺這就回長安,看你能將我怎么辦,嘿嘿……”
蹭蹭蹭。
房遺愛說完,拔腿就跑。
他沒敢走有燈的地方,而是順著縣衙的圍墻,一路小跑,直接從后門離開。
越往前走,光線越暗,也就代表越安全。
可是,往前跑了一小段,他發現,周圍靜悄悄的,沒有半點聲響。
若非天上有月光,他連路都看不清。
就在這時,房遺愛感覺身前有什么東西。
唰。
他猛地抬頭,頓時愣住,隨后,渾身忍不住顫抖起來。
他清晰地看見,在身前不遠處的半空中,竟然懸浮著一張銀色的臉,眼神空洞,仿佛深淵一般。
“你你你……你是何人?”房遺愛帶著哭腔問道。
“我自然是鬼神啊!”
“鬼,啊……這是何處?”房遺愛兩腿一下就軟了。
那張臉淡淡地說道:“此處,乃是鄠縣有名的亂墳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