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終于明白,方才杜荷為何要叮囑自己好好吃飽了。
原來是為來干苦力做準備。
沒毛病!
那一塊玻璃大概三十斤,沒點力氣還真搬不動,不吃飽又怎么有力氣呢。
他緩緩轉身,看向杜荷,“杜荷,那你呢?”
杜荷一下捂著肚子,面露痛苦之色,“哎呀,殿下,我從昨天到現在,還未喝一口水,忙的暈頭轉向的,你看我,是不是面露菜色,我現在連站都站不穩,更別提搬運玻璃了,我不行了,啊!”
說著,杜荷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一副動也動不了的樣子。
李承乾只好轉身,默默地去搬玻璃了。
“殿下,加油啊!”
“殿下,稍等片刻,我吃完飯就來幫你!”
“殿下,不巧啊,食堂過飯點了!!”
李承乾左等右等,等的天都黑了,手都磨出了水泡,也沒等來杜荷。
……
夜很冷。
又開始下雪了。
紛紛揚揚的雪花,從天上飄落而下。
寒風刺骨。
房遺愛坐在墻角,裹緊了身上的破衣服。
有人從遠處走過。
隨著腳步聲傳來一陣嘲諷的聲音:“哈哈哈,那就是鄠縣推銷大隊大隊長,以前得勢的時候人人都怕,而今被杜荷逐出師門,卻是無人再正眼瞧他一下!”
“呸,這勾日的真該死!”
“想當初他騙了大家多少錢啊!”
“活該!”
“要我說,就不要將他逐出師門,直接活活打死算了!”
房遺愛低下了頭。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他已經記不清好幾天沒吃東西了。
饑餓,是很難忍受的事,可一旦饑餓過度,反而就察覺不到了。
一天不吃東西,與三天不吃東西,其實并沒有太大的差別。
府中已經來了好幾波人,要將房遺愛帶回去,房玄齡也親自跑了好幾次,可房遺愛固執得像一頭牛一樣,誰也勸不動。
不知道這場雪會持續多久。
不知道自己還能熬過幾天。
恍惚間,又有腳步聲響起。
房遺愛急忙將頭埋得更低一些。
一個熱乎乎的東西,出現在他面前。
有一股灼熱感。
房遺愛努力睜大眼睛,只見一個黑乎乎的拳頭大小的東西在他眼前。
他繼續抬頭,黑暗中,只見一張熟悉的臉正盯著自己。
正是杜荷。
“老師……”
房遺愛的聲音顫抖著,眼中盡是不可思議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