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六部之一的吏部。
吏部尚書高士廉正在與吏部官員閑聊時,卻見司徒王珪、司空長孫無忌聯袂而來。
二人行色匆匆。
高士廉問道:“二位大人,如此匆忙,莫非是有什么急事?”
長孫無忌心情急切地說道:“高大人,你是否知道,張玄素已經被陛下趕出東宮,丟了太子詹事之職?”
高士廉點點頭:“此事,我早已聽聞,張玄素的本事倒是有幾分,可惜為人太過狠毒,我一直就不喜歡他,況且,那哄抬糧價之事,他也有份,如今被趕出東宮,也是情有可原……而且,讓孔師擔任太子詹事,想來,并不會有人反對,畢竟孔師與顏師都是當世大儒,學識過人,為人正直!”
孔穎達,乃是圣人孔子的后代,也是當世大儒,更是國子祭酒,與顏師古齊名。若是別人擔任太子詹事,少不得會有人反對,但孔穎達出馬,想來不會有人持反對意見。
就連一向挑剔的高士廉,提到孔穎達,言語間也多是維護之意。
王珪搖搖頭,嘆息道:“是啊,這太子詹事的人選,本來應該經過大臣們議論之后決定的,此次陛下卻親自做主確定,當大家聽到新的太子詹事是孔師,自然無人反對……可是,方才有消息傳來,孔師雖然擔任太子詹事,可太子殿下,卻拜了杜荷為師,換句話說,孔師是太子殿下明面上的老師,而杜荷這個狗東西,才是太子真正的老師啊……”
高士廉一愣:“此事……的確匪夷所思,陛下到底怎么想的,竟然答應了此等事,不過,說起來杜荷這小子,倒是有幾分本事。”
王珪叫苦不迭:“高大人,你糊涂啊,老夫也承認,杜荷的確有些本事……可是,他未必適合擔任太子殿下的老師啊,難道你忘了蜀王嗎?”
蜀王?
李承乾!
高士廉怎么會忘!
蜀王,以前是一個很好的孩子,聰慧機敏,謙遜恭讓,可自打成了杜荷的學生,性情大變,好好的皇子不做,卻倒鄠縣擔任了三十多個職位,書也不念了,反而開始耍弄刀槍棍棒,變成了一個小黑胖子,成了人人喊打的角色。
太子殿下如今可是一個標準的儲君啊,若是跟了杜荷,天知道會變成啥樣子。
他急忙道:“此事,咱們必須阻止才行……”
長孫無忌說道:“此事,其實我與王大人已經去過太極殿了,陛下說什么也不聽勸諫啊,除非,能讓朝中的大臣們聯合起來,一起上奏,請陛下收回成命才行。”
高士廉沉吟道:“沒錯,此事光靠咱們幾人,未必能成,最好能拉上兩位宰相。”
他說的是左相房玄齡和右相杜如晦。
“正是!”
“事不宜遲,我等需要盡快出手才行!”
幾人商議一番,便各自出發,去尋求朝中大臣們的幫助。
可一番忙碌下來,嘴皮子費了不少,但結果卻是十分不理想。
讓王珪、長孫無忌、高士廉傻眼的是,此事,卻是很少有人支持,甚至有不少人反對他們的計劃。
杜如晦與杜荷乃是父子關系,太子拜入杜荷門下,杜如晦又怎么會反對呢。
房玄齡“大病”方才痊愈,不問世事,更何況他兒子房遺愛還是杜荷的學生,如今太子與房遺愛成了同門,他更求之不得呢。
左右宰相都站在了杜荷那邊。
而御史臺,卻是魏徵一個人說了算,魏徵的兩個兒子因為杜荷獲得了爵位,傻兒子魏叔瑜更是擔任了鄠縣縣令一職,他當然不會反對杜荷擔任李承乾的老師,自然,整個御史臺也沒人敢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