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年縣衙。
眾人憂心忡忡。
劉文通看了看杜荷。
原本,他以為杜荷一定會氣急敗壞,詛咒陳叔達十八代祖宗。
哪知道,杜荷卻是氣定神閑地在喝茶。
劉文通忍不住說道:“駙馬,我以為,此事,并非沒有轉機。”
杜荷笑了笑,說道:“劉大人的意思,是讓我進宮,請陛下開恩,收回旨意?”
劉文通點點頭,“正是,哪怕不能升官,做這萬年縣令,也總好過做一個司戶參軍。”
許知遠眼睛一亮:“若是如此,我愿上一道奏章,幫駙馬斡旋一二。”
魏叔瑜也說道:“杜兄,我也可以請家父出手,同事,我也上一道奏章,就說我才疏學淺,不能擔任萬年縣令。”
雖然同為縣令,但萬年縣令的地位,卻是比鄠縣縣令要高。
此次,朝中讓魏叔瑜擔任萬年縣令,卻是有提拔之意。
劉文通等人,都是真心要幫助杜荷。
杜荷聞言,卻是擺擺手,說道:“你們都想錯了,依我看,這司戶參軍之職,卻是好得很,自此后,我便可以專心做這京兆府商業賦稅和治安之事,何樂而不為。”
劉文通驚訝道:“只是,如此一來,駙馬要想再擢升,就難上加難了,哪怕你在司戶參軍之職上有功勞,也很難出任一方長官,到時候,朝中那些人便以你出身司戶參軍為由,阻攔你入朝啊。”
“是啊,駙馬,你可要想清楚,一旦你真的接受,你的前途,將是困難重重啊。”許知遠也說道。
杜荷笑問道:“想當初,他們煞費苦心,讓我到萬年縣做一名縣尉,存的,不就是這個心思嗎?那又如何?本少爺不一樣能坐到縣令的位置上,既是他們不想讓我升官,那我就當升官升的快一些才是,不過八個字而已: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劉文通佩服道:“古語云,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面對如此困境,駙馬依然能笑談以對,真是古往今來少有啊。駙馬既是京兆府司戶參軍,我必當成為駙馬助力。”
許知遠說道:“從今后,許某必定唯駙馬馬首是瞻。”
魏叔瑜塞了一根豬肉干進嘴里,說道:“凡事,我都聽杜兄的。”
杜荷拱手道:“如此,就有勞幾位了。”
他恍然發現,自己也有自己的班底了。
就在這時,劉文通突然問道:“只是不知,鄠縣縣令人選,朝中會如何確定?”
許知遠說道:“駙馬乃是鄠縣的上上任縣令,上任縣令魏大人,是杜兄舉薦,按說,此次魏大人調任萬年縣令,這鄠縣縣令人選,也應當由駙馬來舉薦才行。”
話音未落,門口卻響起一道聲音。
“你們就別白日做夢了,鄠縣縣令,已經確定了人選。”
大家扭頭看去。
只見尉遲恭臉色陰沉地走了進來。
他皮膚黝黑,一進來,整個屋子都暗了幾分。
杜荷看見尉遲恭的臉色,苦笑道:“尉遲伯伯此來,帶來的,只怕不是好消息吧?”
尉遲恭嗯了一聲,“賢侄,我已經盡力了,原本,這鄠縣的縣令人選,我與房相舉薦的是魏三少爺魏叔琬,魏叔琬雖然年輕,但這些年掌管鄠縣養豬場,卻是井井有條,大有功勞,哪知道,王珪和長孫無忌這兩個老匹夫,突然橫插一腳,竟然舉薦大理寺少卿長孫沖擔任鄠縣縣令,朝中支持的人很多,這件事,已經確定了,明日就會有敕旨。”
許知遠驚呼道:“長孫沖乃是豫章公主的駙馬,按說,駙馬不能任實權官職,長孫沖擔任鄠縣縣令,有違常理啊。”
尉遲恭冷笑,然后看著杜荷:“這你就要問打破常理的人了!”
許知遠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