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皺了皺眉頭,揮揮手,讓人將白封丘放開,問道:“白卿家,朕的太極殿,乃是早朝之所,不是垃圾堆,你怎么這幅打扮就來上朝了?”
白封丘哭喪道:“陛下,臣有罪,臣來的匆忙,未曾回到府中換衣服,請陛下恕罪。”
“你有事?”
聞言,白封丘突然大聲說道:“陛下,臣要彈劾杜荷!”
“臣要彈劾杜荷,仗勢欺人,欺壓百姓。”
“陛下,諸位大人,你們有所不知,昨日,管城大隊全城張貼告示,竟然以修建長安城搶和街道為名,強行征用整個長安城大戶們手中的建筑原料,搞得民怨沸騰,一片混亂,若是朝廷不出手制止,只怕會生大亂子啊……”
白封丘說的那叫一個聲淚俱下。
沒辦法,正是因為這件事,他被全城追殺,有家難回。
其他大臣聞言,也準備出列彈劾杜荷。
因為,他們也是受害者。
只是,還不等這些人站出來,就見李二猛地一拍桌子,噌的站起身來,指著白封丘,吼道:“好你個白封丘,你身為禮部郎中,好歹也是朝廷重臣,朕讓你去擔任救災監督官,本意是讓你去看著杜荷,輔助杜荷,你可倒好,整日無事生非,誣告杜荷,你……讓朕太失望了。”
“啊……”
白封丘一下傻眼。
這不科學!
陛下為何會發這么大的火。
他看向李二,滿臉懵逼:“陛下……”
李二拿起案幾上的一道奏章,猛地砸過來,正好砸在白封丘的臉上。
李二氣憤地說道:“你好好看看,這是今日一早,杜荷派人送來的奏章,征用全城建筑原料這件事,杜荷已經說明,乃是為了用最快的時間將長安受損的城墻和街道、坊子修繕完畢,讓長安城盡快恢復元氣,此事,朕已經同意了……這奏章中,杜荷還言明,此事得到了你白封丘的鼎力支持,是你帶頭將白府的建筑原料賣給了管城大隊,而且你還不惜背負罵名,被全長安城的人辱罵也毫無怨言……杜荷還說,此次長安城要是能順利恢復,你白封丘就是頭功……朕本來打算在今日的朝堂上好好賞賜你一番,誰曾想,你白封丘一把年紀,卻還不如杜荷十之一成,你真是讓朕太失望了,你這監督官,還有禮部郎中也別做了,你去瓜州擔任刺史吧。”
瓜州,地處西北,常年干旱缺水,盜賊四起,民風剽悍。許多從長安去的官員,多少年回不來。
白封丘頓時就傻眼了。
“陛下……臣有罪!”
“陛下,臣知錯!”
“陛下……”
白封丘匍匐在地上,大聲哀求著。
李二一甩袖子:“退朝!”
……
禮部。
陳叔達,王珪,長孫無忌聚集在一起。
王珪嘆息一聲:“可惜了,白封丘此人,雖說有些笨拙,但好歹是禮部郎中,而且一向與杜荷不對付,他現在被貶謫到瓜州,以后朝中,就少了一個人與杜荷抗衡啊!”
禮部尚書陳叔達無奈道:“杜荷此人,實在是小氣了一些,白封丘只不過是之前彈劾過他幾次,他便緊咬不放,竟是讓白封丘去了瓜州。”
長孫無忌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依我看,這件事,完全是白封丘愚蠢,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尤其是這強行征用建筑原料這件事,我可聽說了,并不是杜荷設計,而是白封丘主動攬下來的……”
陳叔達忍不住道:“諸位,如今局勢已經再清楚不過了,杜荷肯定是想借著救災這件事,立功,讓杜相留在朝中,說不好還能擔任太尉,當初咱們一心推舉杜荷擔任此次長安城救災的主官,便是想讓杜荷自縛手腳,可現在看來,杜荷竟是每一件事都辦的漂亮,陛下每日都會稱贊他好幾次……情形有些不妙啊!”
王珪撫了撫胡須,說道:“豈止是有些不妙,簡直是非常不妙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