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郭威回來了,郭信瞬間來了精神,登上靴子,一邊問道:“大哥來了么?”
“和郎君一塊回來的。”
于是郭信頷首不再多言,跟著郭樸向后院。黃昏漸漸已過渡為了漆黑的夜色,一路上府中的仆人正將張掛在屋檐下的一盞盞燈籠次第點亮。燈芒透過薄薄的燈籠紙變成暖紅色的光,想到自家齊聚一堂的情景,郭信心中也感到一陣溫暖。
還未走近,兩個爽朗的大笑聲就已傳了出來。郭信心想:郭威跟郭榮心情不錯,外面的局勢應該還很樂觀。
于是郭信也快步到堂下,抱拳大聲道:“孩兒見過父親,母親,二位兄長。”
“我家二郎來了,快進來!”郭威的聲音還是熟悉的中氣十足。
也許是父親二字本身就具有某種力量,每次見到郭威都讓郭信有些緊張,在堂下把胸膛又挺了挺,這才邁步走進廳堂。
廳堂內已經齊聚了郭威和郭榮兩家——郭榮娶了妻子劉氏后就分出去住了,二人去年還生了個兒子郭誼正在襁褓之中。
郭威不知是心情大好還是喝了酒,面色紅潤非常,見郭信進來就用一種欣慰的眼光盯著他,久久才道:“我兒意哥也長成這樣一番大兒郎了。”
郭信不知郭威為何突然這樣說,于是轉頭看向郭榮,卻見郭榮也是一臉笑地看著自己。心下不解,也只好老實道:“孩兒幸得有父親管教,才算長大成人。”
郭威看看郭信,又看看郭侗:“青哥意哥年歲漸長,只有我是年歲漸老了。”
一旁的張氏笑吟吟地給郭威續上了酒:“哪有郎君這樣說自己的。”
郭侗也應和道:“母親說的是,父親正值壯年,節帥也離不開父親操持大計。”
郭威將張氏敬來的酒一杯入肚,仍舊搖頭道:“歲月催人老。”
郭榮笑道:“父親這是舍不得意哥兒。”
郭信聞言一怔,什么叫舍不得自己?難道自己還要出嫁別家不成?
還是郭榮出言解開了郭信心中的疑惑:“意哥兒還不知道,父親剛許了我們兄弟二人分別去府中和軍中謀差事。”
郭信一聽頓時喜形于色,上午還與郭榮說起這回事,沒想到才幾個時辰就成了真。
旁邊的郭侗也顯得十分喜悅,朝郭信提醒道:“弟還不快些謝過父親和大哥?”
郭信回過神來,當即朝正首的郭威拜了下來:“孩兒必當努力,不辱父親之名。”
郭威擺擺手:“再多的道理意哥兒也都懂得,阿父只有一點告訴你,那就是萬事皆要以家國為重。”
郭信忙抱拳道:“孩兒一定謹記在心。”
張氏也極為高興,指著郭侗郭信對郭威道:“大郎喜好經綸,二郎喜好弓馬,我家倒是文武雙全了。”
郭信心情激動地在郭侗身邊坐下,耳邊只剩下了幾人說笑的聲音。